“我不吃。”
男人在她对面坐下,嗓音很低。
夏挽星抬眸看他。
他手搭在沙发扶手上,身上穿着昨天那件黑衬衣,胸口和下摆有些褶皱,领口扣子解开两颗,随意慵懒,面上神情很淡很淡。
没哪里不对,却又处处透着不对。
眼皮跳了跳,夏挽星按下那抹忐忑,关心道:“不吃怎么行,你昨天喝醉了,胃正是空的时候……”
她瞥到刚刚打开的粥,把拆开的勺子放进去,推到他面前:“喝点粥吧,养胃的。”
秦谨之不动也不说话,一双深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不清情绪。
“……”
怎么,盯她能盯饱?
夏挽星起身,坐到他身边,端起粥碗,舀一口吹了吹送到他嘴边:“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照顾了我一晚,肚子肯定空了。”
秦谨之眸光动了动,张嘴吃下那口粥。
夏挽星悄悄松了口气,愿意喝她喂的粥,总比什么都不干,像个鬼一样盯着她好。
她又舀了一口,打开话题:“昨天我听到枪响,好像打中舅舅了,他……”
“没死。”
喉结滚动咽下一口粥,秦谨之说。
“哦,”
夏挽星垂下眼,叹一口气,“没想到一家人最后会变成这样,他好像是疯了,疯得没理智了。”
又一口粥送过去,秦谨之偏头躲开,意思是不吃了,夏挽星这才放下粥碗,拿过旁边包点小口小口吃起来。
她吃东西不快,樱红色小嘴一张一合,偶尔抿的时候会露出浅浅的梨涡。
秦谨之盯着她唇边的梨涡,开口:“打算怎么处理他?”
难得他主动说话,夏挽星感觉包子的味道都好了不少,咽下嘴里的东西,说:“不想管他了,以后我和他没有关系,我就当没这个舅舅。”
“好,我来处理。”
他口中的处理是什么程度夏挽星不知道,但她不想问,说了没关系就是没关系。
又是一阵诡异沉默。
只有夏挽星细细的咀嚼声。
她吃不下去了,夹起一块桂花糕想送到对面,抬头,就见秦谨之单手支头,目色沉沉地看着她。
那眼神好凉好凉,凉到骨子里。
夏挽星咽了口唾沫,听见男人沉冷的声音响起:“白衡州的事说完了,另一个呢,怎么处理?”
“谁?”
神经一下绷起。
“纪芸白。”
“咚”
一下,桂花糕砸到桌上。
秦谨之看着掉到桌上连弹几下的桂花糕,嘴角浮出讽刺弧度:“慌了?”
夏挽星是慌了。
她是她,她可以为了给夏家报仇不要命,但她不能让纪芸白出事。
呼吸急促起来,信息瞬间涌进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