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了晃手中正伸向他的手机,示意他别再做无谓的挣扎。
他定定看了她两秒,才咬紧牙关一鼓作气拿过手机,按下接听。
[你上哪去了?]方方海的声音一如
往常,疑惑中甚至带有些许烦躁。
说话前他将视线投向她,只见她坚定地向自己点了点头。
他无声地长吁了一口气,就当是给自己打气了。
他反问电话那头的人,“干嘛?”
[你又翘班?]
“谁翘班!我出外勤!”
这回他说话莫名有了力量,这大概就是男人说谎时的特征吧。做错事被发现后只会变本加厉的叫嚣喊冤,外加凭空乱造。
[明天休假来我家吃饭吧,上回说的入伙酒,我还叫了曹哥他们。]
纪钦瞪大双眼,要不是因为开了免提看到任樾听到这句话时候的表情,他都该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自己上一秒才刚惊讶错愕完,他下一秒就能把电话打进来再吓唬自己一次??
她又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应下。
短短几秒中他设想了数十个拒绝出席这顿饭的理由,可惜没有一个是能够说得过去的。
“行。”
他故作冷酷的只回了一个字,尽量装出自己真的在出外勤,十分忙碌的样子。
[嗯,家里冰箱还有之前剩下的半箱乌苏,明天别忘了带上。]那头话音刚落便挂了电话。
纪钦却久久没有半点动静,拿着手机的手仍是悬在半空中。
‘之前剩下的半箱乌苏……’
这酒是大半个月前剩下的……他为什么会记那么清楚,正是因为喝酒当天再往后一天,就是他们挖出装着任樾那副棺椁的那天。
思索了半晌,他才略显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不
确定地话语。
“会不会……是你猜错了……?”
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他多么希望能够从她口中听到肯定的回复。
方方海不仅有着那么久之前的记忆,而且电话里的他听上去是那样的自然熟悉……
这就是他认识的方方海啊,无论何时何地,对自己总是有一种道不清原因的不耐烦。
“难道你就没有考虑到,我的同族在寄生覆盖宿主意识之后,可以共享到原宿主的记忆呢。”
“可是刚才我跟他讲电话,他真的很正常啊!就是我认识的芳芳啊!”
他还是想不依不挠的执拗下去,直到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只见她无比冷静的拉他坐下,苦口婆心地似准备开启一场长篇大论:
“我们擅长模仿人类的一举一动,言行举止。”
话语间,她轻挑眉毛,勾了勾嘴角,这些变化都转眼即逝,“甚至是机器都难以察觉到的微表情。”
“这你是再清楚不过的,看我就知道了。”
她一面指了指静止在茶几上的那本书,书名《人约人交流的基本技能》显得格外醒目。
“我仅仅花了几天而已,就已经让你看不清端倪,那他呢?我们连他从什么时候来到地球的,都无从而知,怎么可以在这个节骨眼上掉以轻心?”
越往下听,他就越觉得他们能在这场战争中胜率的几率渺茫。诺大的空间里,心烦意乱的他叹息声一阵接一阵。
她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你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