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吃完,便聽得院子外奇怪的大動干戈之聲,聞昭穗放下筷子起身探看,宮人見狀打開了院門。
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外面不知何時來了許多巡邏的禁軍侍衛,面容嚴肅,氣氛凝重。整齊的步伐和鎧甲碰撞之聲入耳,平白叫人把心也給提了起來。而不遠處的甘泉山也有星星點點的火把,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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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沒吃上的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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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是安王餘黨在附近作亂,據說還混進了行宮裡。故而禁軍正連夜搜捕。」劉公公小跑著回來,稟報打聽來的第一手消息。
「什麼?安王餘黨有人進了行宮?這可不得了!」半夏大嗓門道,下意識擋在聞昭穗身前。春夜喜雨也繃緊了神經,撫上腰間佩刀。
禁衛軍朝宿雲檐門口看過來,聞昭穗不好意思地將半夏拽了回來,「別緊張,再怎麼樣也不會波及到咱們的。」
「郡主,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將宮門早點拴上。」素馨面色嚴肅道。
當年安王主導的謀逆一事牽連甚廣,今上雖是雷霆手腕,仍花了一番大工夫才得以鎮壓。安王身死後家眷也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然其餘黨如燒不盡的野草般總也除不完。看似平靜的朝堂,實則暗潮洶湧。
「好,大家先安下心,不會有事的。」
聞昭穗沒見過當年安王府血流成河之景,第一反應便是冷靜地安撫眾人,隨後回了寢殿。離就寢還有段時間,晚膳就喝了碗粥,她尋思著要不搞個宵夜吃吃。
是吃蝦仁餛飩,還是赤豆元宵呢?
然而她的話只說對了一半,其他人是無事了,她自己卻有事了。
脖頸旁的匕閃著寒光,很輕易就能要了她的命,聞昭穗一動不敢動,心中後悔萬分。
救命啊——誰能告訴她為什麼自己寢殿裡藏著一個受傷的陌生男子啊?自己一進來就被他拿刀威脅,只得隔著門說自己身體不適要先歇息,還讓他們不要進來打擾自己。
「……你是何人?」聞昭穗顫巍巍道。
身後之人聲調死板,「你不需要知道。」
極度安靜中,聞昭穗聽見了鮮血滴落在地的聲音,血腥味縈繞在鼻尖,她頭皮發麻。聯想到剛才院外搜查餘黨的動靜,聞昭穗心底一涼。
完了,她不會要被殺人滅口了吧?
冷汗還沒冒出來,窗戶從外面被推開了,涼風吹進來,血腥味稍稍變淡。一道修長的身影單手撐窗欞利落翻了進來,就站在不遠處,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看不清面容。
聞昭穗:還有?
「謝煜麒,把刀放下。」那人命令道,聲音散漫、熟悉。
聞昭穗瞪大了眼睛,連脖子上的刀消失了都沒發覺。
「……殿下?是你嗎?」她邊震驚邊恍惚,如墜夢中。
站著的池弋珂?就站在眼前?就在自己的寢殿?
一連串的疑問排山倒海,她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一下……好疼,不是做夢?
「嗯。」他隨意應了聲,閒庭信步似的從她面前走到博古架前,轉了幾圈筆筒,又將一本書從最上層拿下塞進某個凹槽。
博古架緩緩移開,後面竟不是粉壁,而是一段深入地下的台階,黑黝黝不知通向哪裡。
「你……」聞昭穗已經說不出話了,這真的不是夢嗎?她扶著櫃角發呆,理不清現在是什麼情況。
「別干愣著,點個火摺子。」池弋珂對著謝煜麒道。
「是,但密道曲折複雜,屬下不知……怎麼走。」他依言拿出一個火摺子走到密道口,猶豫著說。
「我會把你送出去。」池弋珂抬手將書放回原處。
「謝殿下,那她……」謝煜麒將目光投向後面的聞昭穗,語氣忌憚,這個女子看到了殿下站起來的模樣,萬一泄露出去……
池弋珂顯然不耐,「受傷都堵不住你的嘴?」
「殿下恕罪。」他再不敢多言,率先點起火摺子往台階下走去。直覺告訴他殿下方才一進來就已經對他不滿,再多言只會招來責罰。
聞昭穗就這樣看著池弋珂朝自己走來。他高挑、懶散、陌生。更重要的是……他的腿明明就沒事!
真是個騙子,聞昭穗在心裡暗罵。
「郡主閒著也是閒著,隨我下去一趟可好?」他語氣如常,毫無一絲偽裝暴露後的難堪與遮掩。
「不好,我憑什麼跟你下去?而且你明明就能站起來,哪兒有什麼腿疾……還有,你、你大晚上翻窗戶進我寢殿,和那個鬼鬼祟祟的人一夥,還亂動我書架弄了個什麼鬼密道出來,太過分了……」聞昭穗氣急,揚起頭小聲控訴道。
是的,抬著頭。更沒氣勢了。
因為她發現池弋珂比她高出許多,可恨。
「不和我一同……郡主一會兒是有何事麼?」他挑挑眉,停在聞昭穗面前。
壓迫感撲面而來,聞昭穗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她垂頭盯著池弋珂玄色的衣擺,雲紋皂靴就在自己鞋尖前。她悶聲道:
「沒有,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走吧,我慢慢說與你。」他隔著綢緞輕輕攥住了聞昭穗的手腕,牽著她步入密道,另一隻手點起火摺子,「看著路。」
為什麼他還是一幅若無其事的樣子?聞昭穗直到被拉入密道時還疑惑不已。出於抓心撓肺的探究欲,她跟著池弋珂踏入了一片半明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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