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大腦一片空白。
想死不成,想活不得。周周轉轉,折騰來折騰去就是不得善終,不會讓你好過。
沈遇閉上了眼,不願意再看錄像的情景。
「你不是討厭溫平生嗎?那我們做個交易如何。」王誤生用遙控器關掉了錄像,拍了拍放置在一旁的黑色攝像機,示意他所有東西都在這裡,對方只能乖乖聽話,自己已經掌控了一切。
見沈遇不答應也沒理會,王誤生就自己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一字一句,開口道:「你幫我對付溫平生,我就毀了這錄像,就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你依然是你,乾淨自由,沒有任何人來過,沒有任何人綁架過你。」
「不行,」沈遇終於開口,拒絕的很乾脆:「我做不到……我已經犯過錯了,不願意繼續犯錯……」
從前便是如此,因為某些原因在溫平生那裡拿了點東西,就被溫平生誤會,導致他們關係一落千丈,一日不如一日分崩離析。
沈遇仍然覺得他們的關係不好是從溫平生對他的誤會開始的,而不是生活中瑣碎小事的一點一滴積累。
可要是真的愛的話,又有什麼誤會能打敗他們呢?
沈遇深知這點,但他依然選擇自欺欺人。
當日之錯已釀下,如今怎麼還能繼續犯錯。
沈遇搖頭,否認了王誤生的意見。
「不再好好想想嗎?我說到做到,不會騙你。」王誤生笑容燦爛,話語實打實的誠摯,一副童叟無欺的模樣。
可誰又知道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
他會不會信守承諾,會不會臨門變卦,會不會權勢得到了就直接撕票。
自己要是答應了,會不會一切都被他掌控,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不剩。
沈遇依然否認。
王誤生見狀也收起了笑臉,冷冷瞥了眼沈遇,「我勸你再好好想想。」
根本就沒給你商量的機會,卻還是一副你我合作皆得利的商量模樣,沈遇終於想起眼前的人本身就是商人。
商人可從來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了,王誤生看了眼屏幕,大概是不想在沈遇面前接,就把電話掛斷了。
他招了招手,示意管家來把沈遇帶走。「關著吧,別讓人出來,他想要什麼就給他,好吃好喝待著,但是別讓人跑了。也別讓人自尋短見,要是有自尋短見的念頭,你就幫幫他,怎麼折騰怎麼打都行,半死不活,吊著一口氣就好。」
十足的狠辣,臨了不放心還反覆交代:「好好守著,跑了拿你是問。」
一旁的管家慌忙應聲,連連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王誤生見沈遇被帶走,自己仍然在原地停留了一會,不知道在想什麼。然後他起身,拿起衣服出去了。
沈遇被關在了這個陌生的房間。管家記著王誤生的囑託,給他送來了食物和水,沈遇倔著不肯接受,想要掀盤子,管家便也不再客氣。
看著和和氣氣挺慈祥一個人,做的事倒很像王誤生的風格,利落狠辣很有手段。
沈遇輸液的點滴還沒滴完,管家就叫人來直接把他綁在了床上,沈遇動彈不得,只能看著自己被強行打針輸液。
許是為了故意恐嚇沈遇,磨磨沈遇的銳氣,在傭人問他要是沈遇不肯吃飯,該怎麼辦時,管家開口立了下馬威:「插食管,餵流食,灌也得灌下。」
冷漠又無情,不帶任何憐憫。
沈遇知道這幫人會來真的,於是便不敢繼續反抗,只能靜靜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出神。
怎麼辦,還有別的方法嗎?
不知何時起他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走到最後還是死胡同,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眼淚不自覺順著眼眶往外流,流過臉頰,滴落在枕頭上。
沈遇的一隻耳朵被蒙了紗布,窗外的動靜都朦朦朧朧,有些聽不清楚。
自己什麼時候混到了這種地步,他想不明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怕那段錄像被公之於眾,怕溫平生知道,怕白玖看見,更怕家人知道,他丟了沈家的臉。
這門婚事本就不被同意,他還是跟人跑的,在外人看來就是跟野男人私奔了。沈家對他失望斷絕了關係,直到他為了幫溫平生解決商業對手時才又找了沈家,從此又有了聯繫。
他愧對沈家的養育之恩,感激沈家在他落魄時的包容相助,如今又怎麼能連累沈家,讓沈家因他蒙羞,背上一個沈家長子跟男人跑了,還搔弄姿在別的男人身下扭動的恥辱罵名。
沈遇只能瞪大了眼睛憤恨,他連手握拳都做不到,實在是恥辱。
半天見沈遇消停下來,也不再有激烈的反抗情緒,管家的示威意味消了幾分,但還是對沈遇充滿警惕。
「王誤生去哪了?」沈遇神情淡淡,看不出來恨不恨。
管家不理他。
「他去哪了,你老闆呢?」沈遇依然在問,聲音很平靜,沒有什麼激烈的起伏,管家這才搭理了他一句。
「老闆出去了,由我來照看你。你最好別想著逃跑,你逃不出去,就在這裡好好待著,吃喝都不會少了你。」
所謂「照看」就是監視,沈遇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他被關在房間裡,哪都出不去,更別提逃跑了。
沈遇想盡辦法知道這裡是哪裡,但終究無獲。他慢慢沉了下來,雖然每天依然在強迫自己吃喝,但還是越來越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