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相较于上层阶级的财富不断积累,资本也在不断增长,整个国内经济处于极度繁荣的情况下,无数的工人却处于相对贫困之中。”
帝国科技大学教授卓时平看着大兴车站外熙熙攘攘的旅客,背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缓缓朝站内移动,轻声说道:“我们国内目前社会状况最令人感到忧虑的是,普通百姓的消费力在下降,工人阶层的困苦和贫穷在加剧,使得每年移民海外领的人数不断增加。长此以往,国内必将爆不可预料的危机。”
“卓兄此言,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大兴教育厅司务方礼杰嗤笑一声,反驳道:“观国内数十年来的经济增长和工业规模的扩大,总体来说还是极大促进了社会的整体进步和展。不说国内工人阶层的收入水平远世界其他各国普通民众,就是他们的生活状况也要比三四十年前有了明显的改善。据工商部的数据统计,从汉兴十年(168o年)至泰平十六年(172o年),工人的平均工资足足提高了4o%。同一时期,有产阶级的税收占工资的16%,而目前只占工资的9%。大多数工人经过数年劳作,便会逐渐晋升为熟练工人,那时就能享受着熟练程度相称的工资待遇,其生活水准堪比秦国一个中等主的水平。试问,这世界上哪个国家的普通民众,能像我齐国人这般?”
“不错,我齐国普通民众的生活水平是远秦国,或许也会出世界上所有国家的普通百姓。但是,你敢说他们就愿意忍受工厂主的各种压榨和欺凌吗?”
卓时平痛心疾说道:“每长达十几个小时不间断工作,如牛马一样,不得片刻休息。还有工厂内极为恶劣的生产环境,置身于各种有毒有害物质当中,已经最大程度损害了他们的身体。六年前,曾有人对工人的生存状况做了一个数据统计,其中有一项数据令人极为震撼,在国内人均寿命达到48岁的情况下,工人的人均寿命却只有37岁。”
“你们文人呀,就是喜欢玩文字游戏和数字游戏,然后拿出来危言耸听,甚至是哗众取宠。”
方礼杰不无嘲讽看着卓时平,“我们都知道,在统计人均寿命的时候,包含了出生的婴幼儿夭折,以及各种突疾病死亡的数据。你若是到各个工厂里实去看看,过四十岁的工人当不在少数。虽然,不可否认,工人的生产环境差,劳动强度大,时间长,容患上各种职业疾病。但是,不管从收入上来看,还是从日常饮食和各种蛋白质摄入来看,我齐国的工人比同时期世界其他国家的民众生活的都要幸福。”
“幸福?”
卓时平冷笑一声,说道:“他们的幸福,恐怕是牺牲了个人自由和健康,以及忍受了难以企及的压迫,才从资本的手中换来了这点可怜的幸福吧。”
“……”
方礼杰
“他们每次见面,总是要争得面红耳赤。”
卓时平的妻子何秉洁笑着摇摇头,朝旁边的邻居兼好友宋文茹说道:“若是这般争执不休,怕是进不了车站,上不了火车了!”
宋文茹也是苦笑连连,随即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好了,莫要争论了,周围的旅客都在看你们呢。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卓兄远赴威远(今莫尔斯比港)调研,特意相约送行的,可不是这般在车站争长道短的。”
“文茹说的是。”
方礼杰横了卓时平一眼,说道:“跟他这般不通时事的文人争论,平白让人气短心闷。”
“跟你这等尸位素餐公门之人争论,那才是徒费口舌,让人心意难平!”
卓时平毫不客气回怼了一句。
“你们呀……”
宋文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们还是进到候车室里去吧,莫要误了车次。”
几人点了点头,护着何秉洁、宋文茹两个女眷,随着熙攘的人群朝车站里面走去。
“从近几期报纸上看到,波斯境内已然大乱,阿富汗人围困伊斯法罕达数月之久。”
卓时平关切说道:“听说,延良这孩子就在沙洲那边服役,不知道有没有受到波及和影响。”
“去年五月,延良来信告知,他们的部队正在波斯区的海湾执行军事行动。”
宋文茹脸上呈现出忧虑的神色,“至于会不会进入波斯境内,遭遇阿富汗叛乱武装,尚未得知。……我已经有八个多月没有收到他的信了。”
“文茹,伱且放宽心。”
方礼杰轻声安慰道:“我齐国6军一般不会深入他国境内腹执行军事任务,自然不会陷入波斯内乱。就算真的要介入波斯事务,多半也会部署在沿海区和港口。以我齐国海军之强,断然不会轻让6军部队陷入到困境当中。”
“……可他为何这么长时间没有写信回来呢?”
宋文茹微蹙眉头,心中无来由的一阵心慌,“当年,我就不该同意他报考6军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