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喻泽川选择吃饭的地方不是那种宾客盈门的酒楼,而是一栋清幽的小别院,整体偏向苏州园林的风格。据说这里的老板本身就是个有钱人,不怎么在意盈亏,做生意只凭自己高兴,过来吃饭得提前一个月预约才行。
喻泽川明显是熟客,门口的侍者一看见他就迎了上来:“喻先生,包厢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院子里是小桥流水,山石池塘,包厢设立在二楼,刚好靠着栏杆,往下一看就能窥尽全貌。
陆延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喝了一口茶,雾气弥漫,香气扑鼻:“喻总,这里风景真好看。”
喻泽川双腿交叠
,姿态放松:“朋友开的,喜欢下次再带你过来。”
()
喻泽川喜欢这里是因为环境清幽,每次待在包厢的时候都格外放松,但他只和喻老爷子一起来过,蒋博云都没份踏进来,陆延算是个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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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对方的待遇好像有点过于特殊了。
喻泽川单手支着头,懒懒抬眼看向陆延,他指尖在桌面轻敲,那些古怪心思又开始作祟,有些想让对方知道,但又不想让对方知道,毕竟他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
陆延坐在桌对面,眼睛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亮光,他是个不适合笑的人,因为一笑就让人乱了方寸:“喻总,你对我真好。”
他承他的情。
喻泽川不免有些好笑:“这就叫对你好了吗?”
比起蒋博云的欲壑难填,陆延好像太容易满足了一些。
陆延认真点头:“当然好呀,我从来都没来过这种地方呢。”
喻泽川不说话了,他心想陆延可能和蒋博云一样,也是穷山沟沟里出来的,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高兴是难免的。他不想让对方有压力,随手抽过菜单递给陆延:“只是个吃饭的地方,风景好点而已,看看菜单,想吃什么就点吧。”
陆延接过来,也没有推辞,菜单上面的图片精致漂亮,而且没有标价,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板故弄玄虚,照着喻泽川的口味勾了几道菜。
服务员站在旁边,挨个记下菜名和需要忌口的地方,笑着道:“您点的还是老几样菜,有什么备注吗?”
不知是巧了还是怎么样,陆延点的几道菜居然和喻泽川平常点菜的喜好高度重叠,惹得喻泽川诡异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可以直接做了。”
服务员:“好的。”
等服务员走后,喻泽川状似不经意问道:“你以前来过这里?”
陆延原本在看风景,闻言回过头道:“没有,第一次来。”
喻泽川挑眉:“那你点菜习惯怎么和我一样?”
陆延就知道喻泽川要问这个,不过刚才也是他大意了,习惯性按照喻泽川的喜好点菜,没想到那么巧全中:“是吗?”
他故作讶异:“可能我和你吃饭口味相似吧,我看见那几道菜都是招牌,所以就点了。”
这个理由勉强也能圆过去,毕竟谁能相信前世今生这么离谱的事,喻泽川也就没有再细问。
某种程度上,贵有贵的道理,当一道道菜上齐之后,食材不用揭盖都能闻到那种鲜美味,服务员还特意送了一瓶石榴酒:“喻先生,这是本店上个月出的新品果酒,老板特意叮嘱了给熟客都留一份。”
喻泽川很少沾酒,原本想拒绝,但见陆延的视线往酒瓶上多看了两眼,到嘴的话又改了口风:“那就尝尝吧。”
服务员帮他们斟满了两小杯,桃红的酒液在半透明的磨砂冰纹杯里荡漾,精致得好似艺术品。
陆延抿了一口:“这酒度数挺高的。”
他清亮的嗓音也被酒意熏上了几分沙哑,性感醉
()人。
喻泽川面不改色喝了一口,只感觉度数正常,他淡淡挑眉:“你该不会没喝过酒吧?”
但凡喝过酒的人都说不出来度数高这句话。
陆延虽然说这酒度数高,但他脸也不红,眼神也足够清明,修长的指尖捏着那盏冰纹杯,绕来绕去的把玩:“也不是,以前喝过一次。”
喻泽川心想那不还是没喝过:“什么时候喝的?”
和你滚床单的时候。
陆延意味不明:“太久了,不过印象很深。”
上辈子的事了,确实太久了。
喻泽川把陆延手边的杯子重新倒满,眉梢微挑:“喝干净,这次会让你印象更深。”
他就是如此霸道,一定要覆盖对方从前的所有痕迹,点点滴滴都只剩自己。
陆延笑吟吟的:“好,我喝。”
蒋博云在喻泽川面前也是顺从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陆延也是,但他和蒋博云又不一样,大概前者图的是名利,而后者图的是与名利无关的东西,所以显得情真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