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死灯灭,既然朝廷没有怪罪,王府总要操持这场白事的——
不多时。
屋里传出茶盏摔碎的声音。
而后就是郁管事被处罚、府卫都被拉到外院上规矩的动静。
沈惊澜将府中的人惩处了,却没有应下郁青的事情,走到叶浮光躺着的地方,将鲜少在她跟前安安静静的人抱到怀里。
她明明应该相信这人还活着,可是心上人冰冷的体温,却让她感觉到刺痛。哪怕是假死,她也不能接受,只要叶浮光一天没睁开眼睛,她那颗心就始终是悬着的。
她把人抱到屋里的床铺上,替侧妃梳好了发,仿佛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和那些摆在手中的事情,脱了鞋袜,和衣卧在她的旁边。
沈惊澜的眼神如寒渊,不再见以往的温和,将那冰冷的尸身拥入怀中,在叶浮光的耳边平静地说道,“浮光,你最好不是想丢下我。”
想到这些天都没有时间和王妃共处,沈惊澜说完这句,闭上了眼睛,又道,“今天我可以陪你睡久一些。”
然后一连两日。
院外送来的吃喝,都没得到回应。
沈惊澜就这样不吃不喝地陪着她。
……
“……她是真的死了?”
得到这条消息时,大衹人还没走出永安城,虽然她们将吉祥送到了禁军的手中,但因为这婢女根本不知道什么秘辛,到死也只是一颗庸碌的棋子,而图纸丢失一事,又是虚惊一场,所以大宗没有任何证据能来使馆别庄拿人。
哪怕是硬气些的盘问,苏挽秋手
底下的人也足以应对。
此时,
贵霜收到关于岐王府的消息之后,
不由睨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出门时总爱用大衹圣女服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美人,在她这里却没有保持贵女尊严的自由,只能任由她放肆的视线扫过那莹白的肌肤,以及每一寸美景。
在贵霜询问的同时,她也听见了禀报人的内容。
本来还侥幸叶浮光或许是用了什么办法在装死——
可岐王的反应,却让她那点侥幸全消失了。
不得不说,苏挽秋总是猜不中这个小王妃的心思,明明当初在江宁的时候那么胆小,却敢为了沈惊澜,将自己置于死地。
而在宫宴和猎场,她仗着沈惊澜的宠爱,几l次与她们做对,却在她的离间计之下,因为害怕皇帝的重。型审问,再度用死亡背叛了沈惊澜。
倘若她是真的死了,沈惊澜会疯掉吧?
她不自觉咬着下唇,没有回答贵霜的问题,但眼眸中却有光芒摇摇欲坠的模样,令贵霜不大高兴地俯身抬手掐住她的面颊,“松开。”
既然得不到那个有趣的小花瓶,那就只能让圣女暂时兼任这一事。
碧蓝的眼波里划过几l分遗憾。
贵霜看见苏挽秋眼底的挣扎,却没有松开咬住的唇瓣,然后贵霜就去摸旁边桌上的软鞭,轻笑一声,同她道:
“既然这般喜欢咬——”
“那就别松开,敢发出一点声音,我就让你更疼。”
软鞭划破空气的声音且急且缓。
似乎任由主人的心思而定。
中途停下的时候,贵霜倏然道,“虽然你这次的计策还不错,但在大宗火器营的那枚暗棋,拔得太早了些。”
倘若不是用来给沈惊澜和沈景明布这场离间计,而是能够真切将图纸送到大衹,那他们的士兵在战场上,也不必再畏惧大宗的火器。
苏挽秋急促地呼吸着,似乎在平复自己疼痛中的心跳,她努力将注意力从叶浮光的死亡上挪开,好一会儿才喑哑地出声回答,“那枚棋没有路可以走了,大宗将火器营看得很紧,即便大衹在草原上发现了几l处矿,但想要生产出和图纸上一样的东西,也不可能。”
中原的火器一步步发展。
却始终没有流露到外境,可见管控之严厉。
但贵霜却不这么想,她们能够做出□□扰乱大宗的货币,为招揽军队揽财,为何就不能做出火器?又或者是拿到成品?
她很轻地哼笑了声,“总之,我该得的礼物没了,我的棋也被你浪费一颗,圣女准备如何补偿我?”
苏挽秋讨厌她这幅野蛮不讲理的样子,虽然叶浮光的死并非她本意,可是这出离间计却是最好的效果,她张嘴想回答,结果面前人却猝不及防地转了下手腕,软鞭如蛇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咬上她的肌肤——
“啊!”
贵霜眉目弯弯,很轻地喟叹,“我好像没让你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