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叶浮光亲得愈发投入,甚至还伸手将她腰身抱得越来越紧,本来只是任由宠物踩在身上、像是在由她撒欢的沈惊澜发觉自己好像不能再那样悠闲了。
她随意搭在小窗上的指尖蓦地扣紧了雕花的窗沿。
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春日绵绵的细雨,在她指尖与窗棂上都铺了薄薄一层,甚至有一副要飘进马车里的趋势,将她手指打湿,甚至徒劳地抓了一下,只在那深色木窗上留下一道痕迹,又很快被雨势吞没。
最后掌心都湿得往下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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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浮光被推开的时候,吻都已经落到了沈惊澜的脖颈上。
本来规矩整齐的玄衫广袍,衣襟都被她给蹭乱了,配上沈惊澜垂眸时眼尾飞的那一点红,莫名给人一种蹂。躏了权贵的奇怪征服感。
她舔了舔唇,闻见满车厢乱飘的那些山茶花香,从前令她读不懂的信香讯息,此刻终于姗姗开窍,好像猜到这是沈惊澜情。动的表现,于是仗着对方看不见这,她抬手攀上美人后颈,掌心十指相扣,软软糯糯地问:
“妻主……不喜欢这样亲吗?”
她承认自己有些见色起意、趁人之危,可是刚才和沈惊澜亲吻的感觉实在太
美好,令她有些沉溺着迷,小王妃觉得自己还没亲够。
先前不能侍。寝的那点遗憾莫名也跟着涌了上来,让她迫不及待想要证明些什么,自觉很乖巧地答,“你喜欢什么样我都可以学的。”
沈惊澜:“……”
她喉咙动了动,虽然一直都看不见,但此刻又将眼睛闭上了。
在她怀里的哪是什么乖巧听话的家养宠物,此刻明明是假借乖巧、却试图以下犯上,憋着坏水的小狼狗。
嘴上恭敬地叫着妻主,哪有奉她为主?
明明满脑子想得都是如何侵。犯主人。
还好她是信香不显的类型,倘若这小乾元信香如其他人那般,恐怕方才沈惊澜就要悄无声息被她攻城略地了。
沈惊澜将那只仍带着雨水的手推向小王妃的肩膀,平静道,“可以了。”
叶浮光委屈巴巴地“哦”
了一声,看见她手上被打湿的痕迹,往马车外望了眼,“咦?怎么下雨了?”
她感慨了一句,想起来沈惊澜还是坚硬却易碎的瓷娃娃,怕她着凉再添什么乱七八糟的症状,赶紧拿出手帕替她擦干净手上的湿痕。
软帕轻轻包住那一根根手指,连指缝里也没放过,叶浮光专心致志地做着事情,又咕哝出一句,“早知你病还未好,刚才探亲时,就帮你问问叶渔歌了,结果只问了那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为何问她?”
沈惊澜很平静地应。
小王妃思索片刻,觉得可以把这部分情报给她,反正自己人设是个笨蛋,笨蛋傻乎乎地被套家底多正常?况且现在她属于岐王阵营,还几次三番被狗男主针对,自然没有帮着男主的道理。
“她从小就聪慧,连不怎么喜欢的医术都非常擅长,别看我爹是个太医,其实很多时候都会把不懂的症状、医案拿去问她,家里那本医典,我爹自己看不明白,倒是让她钻研透了。”
她悄悄靠近沈惊澜的耳边,将自己的猜测道出,“我才不信我爹是凭自己的本事升官呢,说不定他给王爷看诊时的方子,都是叶渔歌告诉他的。”
……
沈惊澜面上无动于衷,内心却犹如投石入湖,兴起诸多涟漪。
她倒是不会怀疑自己的小王妃别有心思,从她是个乾元身份、却被家里人将八字送到钦天监,入赘成她的侧妃开始,沈惊澜即便不闻不问,也能猜出小姑娘跟家里关系多半不好。
对父亲有所怨言,悄悄地和成亲后的家人抱怨一下,多正常?
不过——
叶浮光没读懂的讯息,此刻她却明白了很多,甚至猜到了叶渔歌被关在殿前马步军司狱的缘由,包括今天禁军三司统领对她避而不见、还要她的旧部来阻拦她探监的真正缘故。
皇兄,她的二哥啊。
那样怕她死,当初听闻她在燕城身负重伤,还中了奇毒,便命禁军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带回永安。
可是又那样怕她恢复如初,竟这般千方百计地令她沉睡半年,如今醒来还伴随这令人疯狂的后遗症。
她按了按额角,唇角弯了弯,眉头却是蹙起的。
将时刻关注她状况的小王妃弄得又紧张兮兮起来,“王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叶浮光觉得空气里四散涌动盛开的茶花都有些萎靡不振。
看沈惊澜在按脑袋,姗姗意识到她是头疼,试着伸出手替她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毛遂自荐道,“我……妾帮人按头技术还行,王爷可要试试?”
沈惊澜被她揉了几下,当真感觉脑海中那股郁结的气散了一些。
她便干脆偏了偏脑袋,往小王妃肩头一抵,低低地“嗯”
了声。
叶浮光将她扶倒在自己腿上,感觉自己像是在搬一座无声依靠她的大山,可当她枕过来时,却又发现这座看着很沉重的大山,是那样的轻。
于是她心里那根松掉的弦,又被撞得嗡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