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
韩长风漆黑眼睫半垂着,脸上的表情有挣扎,有愤怒,有刺伤,更多的是茫然。
窗外有冷风吹进来,吹拂着他的眼睛和头顶一丝不苟的发髻,
“人生走到目前为止,我头一次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阿琅沉了口气,冷静了下,抬眸对着他说,
“韩大公子,我希望往后你不要随便的出现在我的跟前,到底男女授受不亲,你想要做什么,你其实都很清楚。”
“韩家究竟是怎么样的,你比谁都要清楚。”
韩长风喉结动了动,
“不可以不要离开我吗?”
静谧一片。
冷风挟着雪花吹了进来,落在那已经变冷的酥油泡螺上。
阿琅震惊地看着他。
“可我不喜欢你了,我们不可能了……”
从父亲病倒的那一刻,他们就不可能了。
或者,他们就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无所谓。”
韩长风脸上仍有那么一瞬流露出刺痛的神色。
片刻后,他喉咙滚动了一下,似乎定了定心神。
他注视着阿琅,缓缓道,
“从前是你朝我走过来,那么现在,就让我朝你走过去。”
空气一时间静了半晌。
阿琅觉得此情此景如梦如幻,清醒时,她从不回忆往事,只在梦中,偶尔浮光掠影般的散落下往昔那一两个片段。
阿琅抱着手臂,被风吹的瑟缩了一下,人给惊醒过来。
她皱眉,韩家和她的仇,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清楚,更没办法抹去的。
自从在凌琅阁的分舵那里,看到那样一封信后,她就完全斩断了和韩长风的任何可能性。
更别说韩家和父亲的死有关系。
但现在,怎么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反而变得越来越棘手?
就好像一切都偏离了即定的轨道一样。
她道,
“你想干什么我都不在乎。”
韩长风看着她,开口。
他的语调沉沉的,甚至带着些冷淡,但仔细听去会发现有几分不易觉察的艰难,
“我一直没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阿琅,“没有误会。”
韩长风闻言,下颌瞬间紧绷,
“那到底为什么?你喜欢上别人了?清河郡王萧珩?”
“我放弃与否,是我自己的权利,和任何人无关。”
韩长风动了动嘴唇,想还说什么,但却半晌没发出声音,他盯着阿琅的眼睛仿佛被冷风吹的朦朦的。蒙上了一层黑漆漆的水雾。
“韩长风,你若是真的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已经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今,你来质问我为何不喜欢你?”
“你的那恶心的目的,你写给凌琅阁的那封信,‘格杀勿论’,你要杀谁?韩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