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呢?我是嘴里天天喊着爱,其实……我却并没有真正地爱过谁。
我那双流泪流到干涩的眼里,莫明其妙地出现了傅云海的影子,若是不仔细地去想,我都快要忘记当初对他情动时,心里是怎么样一份心跳了,更不敢想像能不能有叶无痕那种勇气,把这份心动坚持到底。
叶无痕他用他执着教会了我什么才是爱,也让我看到了爱的美好和痛苦,当我清清楚楚地知道爱的华丽和朴实后,我竟然有些后悔当初对傅云海信口许下誓言了。
我何九何德何能,能把另一个人的幸福托在手心呢,这个责任,我担负不起。
短短一个多时辰的等待,就像一场漫长的煎熬,我在这个过程里,些许领会了一些,活过两世里都没有搞清楚的东西。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呢?
我抓着叶无痕的手更紧,用低而坚定语气,一遍又一遍地对他说:“叶无痕,你要挺住,叶无痕,你不能死,你死了……梅玖会伤心,你忍心她伤心吗?你看……她在黑暗的地方正看着你,她希望你活着……”
我不知道我低语给叶无痕的鼓励,昏迷不醒叶无痕能不能听到,但有一点我敢肯定,杵在床边傻大个子,正因为我的自言自语加剧抖动着,其频率几乎要与苍蝇每飞一次振翅等同了。
“你抖个屁,把你那张猪脸转过去,别把他吓到!”
我心情不好,非常不好,不好到想杀人了,连带着看什么都不顺眼,好像周边的一切都对不起我似的,有一种想要毁掉世界的冲动。
“大姐……,他根本没睁眼睛!”
这头猪,转过去就转去呗,哪来那么多啰嗦,要不是因为抱着叶无痕,我抽腿不利索,我早就飞起一脚上去了……
“你妹妹怎么还不回来?”
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了百六十八了,那头猪只在回答这个问题上面,还算聪明,我问过了百六十八次,他也回答了一百六十八次了,且每次回答的方式都是同一种。
“大姐,我真不知道啊……”
他双膝跪倒迅速有待考证,没有专业水准基本是测算不出来的,配合他跪下去的动作还有他令人不得不皱眉的嚎啕,我怀疑他以前是专业哭丧的或是街边的职业乞丐。
“滚一边去!……”
我后面要骂的话还没有骂出口,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令我极其振奋的吼叫,“大姐,人我抬来了!”
抬回来了?
潘金莲同志用词令我十分怀疑他们弄回来那个医生的可用性,我连忙下了床,手却没有松开,仍然把叶无痕抱在怀里,三步并两步地向庙门外走去。“大夫?”
我很难想像那个真是被抬回来的瘦干老头儿,就是潘金莲形容过治好待产山羊的大夫。
“是啊,大姐,这就是我说的那个神医,快把神医放下来吧!”
潘金莲一脸兴奋地指挥着那两个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大汉,把他们拉扯在中央神医放到了地上。
“阿弥陀佛,颠死老夫了!”
瘦干老头坐在地上,足足喘了半刻钟长气,想来这一路上,他一定充分享受到了坐云宵飞的车乐趣了,很难想像那老胳膊老腿竟然没有被颠散架子,真不是凡人。
我又走近了几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坐在地上的瘦干老头,怎么形容呢,实在没什么特点,完全附合他山野村夫的气质和形象。
“你是大夫?”
我紧皱着眉头,小心地问着。
他没有着急回答我,迎着我探寻且焦虑是目光,凝视了我许久,终于在我要失去耐心的时候,轻轻地点了头。
“那太好了,快……,我朋友他中了毒!”
也许是被他的点头冲击掉我所有的理智,我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双手托着、小心地把怀里抱着叶无痕送到他的视线里。
“咳……咳,老夫……老夫觉得小姐还是先把人放到床上……这样更好!”
他瞄了一眼叶无痕苍白无血色的脸孔,浑浊目光快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在我还未来得及去想时,又恢复了原来模样。
“你让人烧些热水,在水里放一些这山上产的五味草!”
他虽然还未给叶无痕诊治,但我心里却已经看到了生的希望,冲这个人说的话和吩咐的事来看,他绝非草包。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烧水……拔草!”
我大声地冲着身旁站着的那两个兄妹吼着,自己也连忙从地上爬起,把叶无痕放回床上,这时,那瘦干老头也跟到了床边。
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叶无痕后背上的毒伤,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是巨毒蚀骨散,没有解药!”
“什么?”
我脸上才浮起兴奋,一下子回落,跌回到冰点。
“那你还让我们烧什么水?”
我不解地低吼,眼里泪又要涌出。
“你埋人时候,总不能……不擦干净啊!”
靠,敢耍老娘!
我把拎起他的脖领子,直直地逼视着他的眼睛,狠狠地说:“你信不信我让做第一个殉葬祭品!”
“信!”
老头除了因被我拉紧领口喘气不顺,憋得脸有些发青之外,其他神色未变。
“大爷……,我求你了,救救他……”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会像那个刚才被我嘲笑成猪男人一样,跪在某人的脚下嚎啕,但此时,这一幕却清楚地发生在我身上。
我确实跪在那个老头的脚下,抱着他的双腿,泪流满面地哀求着,我相信……不知为什么我就是相信……,我相信那老头一定会有办法救叶无痕。“唉,你真想救活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