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慰道:“不必理会她们。”
“嗯。”
柳幸幸短暂应声,夹着一点哽咽。
江姮柔声:“我的意思是,你很厉害。”
柳幸幸回道:“夫人更厉害。”
她看到江姮一笑,以为又说错话,但看到和柳婆婆一样的慈祥温柔,和方才那些侍女的笑并不一样,她就不担心了,甚至还问:“这扇子,是夫人绣的?”
“对。”
江姮拿起团扇递给她。
柳幸幸不敢接,而是问:“是封霄云台之地的云绣吗?”
江姮讶异:“你认得?”
柳幸幸摇头:“听婆婆说过,您的这针法像晕针,又不是晕针,想起她说过云绣的劈丝,说是精细如蛛丝,民女还是第一次见。她还给民女画过。”
提起喜爱之事物,她显得活跃聪敏起来。
江姮笑着点头:“你的婆婆见多识广。”
听到江姮称赞柳婆婆,柳幸幸忍不住骄傲:“婆婆知道的很多。”
“那你亦和她一样厉害。”
江姮没有拐弯说话,柳幸幸听得出来,不禁有些害羞,耳朵微红,也高兴有人能把她和柳婆婆放在一起。
见她放松下来,江姮问:“我能不能看你绣?”
“好。”
江姮唤了一声身后的慧嬷嬷,慧嬷嬷早就准备好了,先端来水盆洗手,这还不算,洗完手抹上手膏。
自离开柳婆婆,柳幸幸已经很久没有抹过手膏了,她的手当然比不得江姮这样的,甚至还有小茧,丝线在她手中大概有些难行,可江姮鼓励她一试,她问绣点什么,江姮给她自己拿主意,她看了看江姮手中的团扇,决定也绣一个。
坐在绣架前,柳幸幸这辈子都没想过还能摸一摸丝绸,用上上好的丝线。
仅仅是挑线配色,柳幸幸就与江姮聊了许多,她的配色更重更鲜亮一些,待做好底图,又谈起整个纹样在哪里应该用什么针法,才开始定针。柳幸幸还不习惯丝线,并不分丝,直接用一整根线。
江姮就坐在她对面。
此时门外的日头已经渐渐往西,起初是一小块日光映在地上,慢慢延伸进花厅里,夏日的光线依旧够亮够足,兴致正浓的两个人浑然不觉,连来找人的琳琅都有点犯难。
是的,陆迢放衙了,琳琅就是来传个话。
幸好花厅里的慧嬷嬷眼尖,看到了她,走出来询问。
慧嬷嬷知道琳琅来意后,看进门里,决定问一问,她看得出来江姮很喜欢柳幸幸,若说刚开始是试探,之后心生怜悯,到后来真的给柳幸幸动手绣一幅,便是欣赏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