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输。
用刀撑着地面缓缓立起自己虚软无力的身体,连七蓝色的眼眸逐渐失去光彩,然后他身体直直地向后倾倒,眼看是晕了过去。台上的银岭身形微动,已然是出现在了场内。手臂一伸接住那少年的身体,看着少年嘴角流出的血沫,轻叹了口气。
——这孩子,和他的孙子一样都是爱逞强的性子……即使在最开始只是为了白哉的私心而用竹叶的音声将他留下。可是,死神终究还是人类的灵魂,在相处中自然也会产生情感……
他又何尝不是真心地心疼这个孩子呢。
“连七……”
那嗓音自黑暗中传来就仿佛没入寂静不再,画卷自那黑暗中央缓缓铺开。明亮的光芒刹那充斥了视野,连七不禁伸出手来轻挡住那有些刺目的光。那人的脸庞依旧是模糊不清,也许是因着被那光晕团团围绕的缘故,只能看见那人轻勾的唇角。
“你现在是被叫做‘连七’呵……”
那男人的音质低沉恍若是优雅的琴声,悦耳动听。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仿佛都附上了温柔的光晕,缓缓渲染上他的皮肤,然后直到脖颈。而那嗓音仿若是缠绕上脖颈细细的游丝,如毒蛇般将你紧紧缠绕,有种窒息的错觉,“你要记住,无论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这永远不变。”
听着这人的话语,连七不由轻皱起眉头,浑身冒起细小的鸡皮疙瘩。
话音刚落。那画卷就很快地离他远去,那个总是端坐在王位上只能看见微勾的唇线的男人,缓缓离他远去,那人身上裹着的白袍因着逆光散发出的光芒不禁晃了他的眼。
连七一愣,感受到脸颊上淡淡的瘙痒,睫毛轻颤慢慢地张开了眼睛。
张开眼的那瞬就对上了那少年缩回的手指。窗外的阳光染上那少年的指尖,看上去仿佛萦绕上了一圈细碎的金。
白哉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地醒了,想起自己之前看着他安静的面容不禁抚上去的手指,轻轻地咬住了下唇瓣。有些小小的不知所措。
“你吵醒我了。白哉。”
连七缓缓坐起身来,却因为身体的虚弱无力而轻皱起了眉毛。旁边的白哉看着少年的动作伸手去扶,却看见那少年扫过来的冷漠目光,被他的话语惊在原地。
因为之前输了,又因为刚刚那莫名其妙出现的场景和那个莫名其妙的人,心情有些不悦的连七身上的冷气压更加强烈,浑身像裹着西伯利亚暴风雪似的,不禁让人心生畏惧。
“……连七?”
白哉虽是已经熟识了这少年的冷淡漠然,却还没看过这少年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不禁有些小心翼翼地如此试探着轻问道。连七抿紧了唇瓣不发一语。“那个始解是什么?”
强烈的不安感让连七不禁生出了对变强更深的渴望。
“……那是斩魄刀。”
白哉看着连七一脸严肃的表情忍住扶额的欲望,——也就是说连七你上课根本就没有听过讲吗……
“斩魄刀?和木刀有什么不一样?”
于是白哉开始了他的第n次给这个常识薄弱的家伙讲解历程。这也奠定了某人将尸魂界的规条背得无比流畅,倒背如流的基础==|||
“斩魄刀是死神的另一半?”
“恩。连七,我们已经通过考核了。就可以成为六年生了。”
——虽然那个讨厌的市丸银也通过了。因为市丸银经常去骚扰连七而惹起了不爽心情的白哉在心里默默添加了一句,然后他浅浅地勾唇,“六年生就可以找到自己的斩魄刀了。”
“……斩魄刀吗?”
连七沉吟道。面容沉寂无波,眼眸却兀的深邃如大海般看不见底。
于是连七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上了六年级,虽然他对此没有一丝实感。——本来就只记得白哉的连七少年即使换了个班也只是觉得还是那么陌生的脸而已。
而那边的市丸银却是笑意盈盈地跟了过来,带着一副“好巧啊~”
的表情。连七看着眼前的银发眯眯眼少年,再扫视了一下他的全身,抿唇不语。
“连七,今天是新学期,我们去喝酒吧~”
连七的目光慢慢扫过眼前这张疑似“笑抽筋了”
的脸庞,眼珠微微游移,在看见旁边白哉少年扫过来颇有些阴郁的目光时歪了歪头。然后又转回来看着眼前的少年,——喝酒。就是米特妈妈酒馆里放着的那些长颈瓶里的东西么……
传说,在成年礼(?)上喝了一瓶酒之后家里发生了很诡异的事情,自此以后米特妈妈就再也不让自己喝酒了。托腮思考着会发生什么诡异事情的连七,微微点了点头。
那边一直在听着两人对话的白哉装作“不经意状”
走了过来,清冷的嗓音缓缓插入两人“疑似相谐”
的对话,“连七,爷爷要我们直接回家的。”
“……”
连七的目光自市丸银身上缓缓移向站在旁边的白哉,点了点头应道,“恩,喝完酒直接回家。”
——白哉囧了。喂喂喂,直接回家指的是要我们放学后就直接回家啊喂!不带你这么曲解意思的!
于是白哉妥协,算是同意了“喝完酒后直接回家”
的提案,但是表示他也要一起去。听见这话的市丸银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白哉,语带讽刺,
“哦呀呀呀,尸魂界四大贵族之一的朽木家还要和我们这种贫民一起去喝酒么~这可真是奇观哟~”
白哉的眼神冷冷地瞟过那边的市丸银,语气冷漠,“连七也是朽木宅的人。”
连七看着两人交错的激烈目光,眨了眨眼,语气淡然,“打情骂俏的话,在外面会比较好。在这里比较影响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