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蕊被吓得连连拍了拍胸口,对斜倚在隔壁客房门前的少年怒目而视,“你晓不晓得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
对着她这副态度,阿木扎没计较什么,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同时肩上的臂粗花蛇也抻着扁扁的脑袋盯过来,似是也在好奇。
见少年的视线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落在自己手中最为明显的油纸包上时,红蕊警觉地将手背到了身后后退了两步。
“这是大公子买给我家小姐的,可没你的份儿。”
原以为这么一说会让对面的人打消探究的念头,可阿木扎一听见裴珏的名字,脸色顿时黑了几分,直接唤道:
“金环。”
盘在少年肩上的金环听到自己的名字,蛇身顿时一个激灵,立马“嘶嘶”
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尖的毒牙。
一双金黄色的冰冷竖瞳中,满是威胁,而后趁着站在面前的女子一个不留神儿的时候飞快地叼走了她手里的油纸包,求夸奖般叼到了少年跟前儿。
红蕊一愣,待反应过来后想上前抢回来,但那条花蛇又示威似的佯装朝她扑了过来,吓得她赶忙提起裙角跑开。
算了算了,左右这几日她吃的糖够多了,牙都疼了,爱抢便抢去吧,跟没脑子的蛇计较个什么劲儿。
改明儿就让厨房里的吴大娘炖点蛇羹吃,她到时候一定要捧一盏专门跑那条臭蛇面前吃,吓死它!
不过到时候得把周斌一起喊上,人多壮胆嗯……
不一会儿的工夫,红蕊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外院。
阿木扎收回视线,低头拿起脚边花蛇叼给他的油纸包,单手解开上面的绳结。
浅黄色的油纸包上,细细的麻绳被店家打成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精致又结实,然而绳结末端却沾了点可疑的湿漉漉的口水。
少年苍白的手指顿了下,嫌弃地将不小心碰到的口水一股脑儿地擦在了干燥的蛇身上。
金环委屈地缩了缩脑袋,感觉自己被主人嫌弃了,想找个僻静的角落里静静。
扁扁的脑袋刚动,却在下一刻被一根细细的麻绳砸了个正着,不禁懵懵地抬起脑袋看过去。
只见少年皱着眉捻起一颗形状古怪的糖端详了片刻,而后试探地放入口中嚼了嚼。
“不是这个味道。”
金环盯着那被主人捧在掌心的油纸包,感觉似乎有道甜甜的清香在吸引着自己,顿时又忘了方才被嫌弃的一幕,摇摇脑袋甩开头上顶着的绳子,谄媚地又爬回了少年的肩上。
什么好东西?也给金环吃吃。
花蛇抻着脑袋往油纸包那里探,口水滴滴,却冷不丁被一只苍白手掌拍了回去,霎时脑冒金星,蔫蔫地缩回蛇身趴着不动了。
少年伸手弹了弹不安分的花蛇脑袋,而后又捻了一颗粽子糖放入口中,心不在焉地嚼着,心里却在回想着方才闻到的那股特殊的味道。
到底是什么呢?
……
那边,一直到府外,周斌才气喘吁吁地追上了自家大公子的脚步。
瞧见府外门前拴了马,而自家大公子似是要赶着回营的样子,他忙将人喊住。
可等喊住之后,瞧见大公子投来的疑问眼神,他又吭哧吭哧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了。
这让他劝什么啊,不知前因又不知后果的,万一说错了话,那不是好心办坏事儿么。
恰巧这时街边路过一对儿年轻的小夫妻。
男子献宝似的将手里帕子包裹着的东西递到了女子面前,赔笑道:“娘子,你瞧,这是昨日咱路过珍宝阁你看上的那枚簪子,我给你买回来了。”
女子斜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接过来,打开帕子,看见上面躺着的一支精致素雅的簪子后嘴角忍不住露出些许开心。
一旁的男子打量着自家娘子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娘子不生气了吧?这回不是糖葫芦了。”
不料原本还嘴角弯弯的女子闻言立马板起了脸,皮笑肉不笑道:“你是在阴阳怪气地指责我小气到为了一根糖葫芦闹脾气?”
男子大惊失色地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连声否认。
“没有没有,我家娘子怎么可能为了那么一点儿小事生气呢?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