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回程本应该是顺畅的,毕竟敌人已经陷入癫狂,他们骑马沿路走就回到县城了,可浓雾遮挡了视线,给归途增加了很多麻烦。
坐在八千身前的银红总是说他们走错了,指着另一条特别窄小的路非说要从那里走。
谢斩关有些不耐烦,让她闭嘴。
银红压根不理他,抓着八千的袖子问:“你没注意到吗,路上都没有别的人。这条路如果是去县城的,这个时辰正是百姓出入城的时候,为什么路上这么清静?”
常随心情很不好:“你以为你很聪明吗?如果聪明怎么会被抓?”
银红斜了他一眼:“虽说你也是我的恩人之一,可别忘了你就是个下人,你主子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救我是你主子的意思,我要谢也是谢你主子,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多嘴。”
常随催马上前,大有要把银红从八千怀里扯出来的架势。
八千赶紧远离了他几步:“你跟你弟弟两人奇奇怪怪,身世成迷,谁知道你们和二夫人藏了什么阴谋。自己的屁股用瓦盖,就别挑别人的不是了。”
常随睚眦欲裂地瞪着八千,眼看就要把三节棍抽出来了。
谢斩关加快速度插进这两人之间:“行了,想想办法怎么出去吧。”
谢斩关没说的是,这雾气似乎很黏腻,吸上一口,那种黏糊糊的感觉直往脑子里沁。
银红指了指雾中的一个方向:“不应该往那边走吗?”
谢斩关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不是一片林子吗,哪有路?”
银红说:“那就是一条路呀!”
谢斩关突然觉得一股急火直冲头顶,吼着说道:“明明没路,你还要过去,找死去吗?”
谢斩关声如洪钟,带着浓郁的杀气,话音一起,银红吓得一哆嗦,靠在八千怀里不敢吱声了。
谢斩关喊完,突然一愣,立刻勒停了马,站在原地直流冷汗,刚才扯着嗓子骂一个姑娘的人是他吗,怎么觉得像是做了一个梦,有别的什么人控制了他一样?
“八千。”
谢斩关唤了一声。
八千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八千!”
谢斩关大喊。
八千猛地回头:“有屁快放!”
不对!谢斩关意识到出了问题,八千是在他身边长大的孩子,八千对他说话的方式不该是这样的!
谢斩关立刻上前,一手抓住八千的缰绳,另一手抓住常随的缰绳,然后问银红:“你说的路在哪里?”
银红战战兢兢指了方向,谢斩关催马顺着银红的手指跑过去,眼看就要撞到大树了仍不停下,直到一股清风刮来,眼前的大树被风吹散了,他看到了横在眼前的路,和络绎不绝的行人。
远远的,他能看到县城的城门,不过城门的方向和他记忆中完全相反。
谢斩关手里牵着两匹马,骑着一匹马站在原地好久才把方向转了回来,再看向太阳,哦,这不是一个早晨,而是一个傍晚,他们被困在浓雾里
将近一整个白天。
谢斩关另外两匹马上的三个人都昏睡过去了,歪歪斜斜,胯下的马不停地挪动才能保持平衡,不让他们摔下来。
谢斩关正想着要不把八千抱到他的马背上,省得他趴在银红背上,那么沉,别把好不容易救出来的姑娘压死了。
银红动了动,费了力气把八千撑了起来。
银红问:“刚才那浓雾是做梦吗?”
谢斩关犹豫了一阵,说:“就当是做了个梦吧。”
梦里的人都那么丑恶,不要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