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八十多年了,快一千年了。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族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你可知,我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当上了这个族长。在我接任族长之前,前任族长战死的时候才五十出头,而他的前任比他还要短,才年过二十就战死了。我是咱们族有史以来,在位最久的。族史你可能也记得比较清楚了,在我接任族长之前,咱们整个民族,算上外面的探子,不过区区几百人,而现在,族人已经有了几千之众。”
族长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风占英,继续说道,“这一切,并不是我多有能力,而是我接手了一个太平的时代。在这之前,族人经历的磨难太多了,甚至曾经一度差点灭族。你,可记得咱们的使命?”
“记得,族长。我们猎神一族,誓要清除世间一切灵力操纵者。”
“那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护卫人类,还众生以平等生存的尊严。”
风占英干净利落的回答道。
族长似乎还在等他说些什么,而风占英也开始有点儿奇怪,不知道族长还在期待些什么,好像他回答得并没有让族长满意一样。
族长意识到了什么,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继续看向远方了。
“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低声自语道。
风占英注意到了族长的话,但出于礼貌他并没有开口追问。
族长转身抬头望向了楼顶的匾额。
“悯生。”
他低声读了一遍。风占英也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在我还是个不大的孩子的时候,有一名外族女子来到了咱们的部落。当时她就站在这里,看着那两个字,说道:‘悯生,好大的口气’。”
“族长,是谁这么口出狂言?”
族长笑了笑,“她还真有口出狂言的那个本事。她不光毫无伤地进来了,而且还全身而退了。”
“这人是谁?我怎么没见族史上有记载?”
“族史都是人写的。”
族长意味深长地说道。
“她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族长继续说道,“在当时,我跟你现在一样的不满,甚至还跟她动了手。她的这句话,我记了一辈子。人就是这么容易记仇。”
族长笑了笑。“现在想来,这话也不无道理。”
“族长,我不明白。”
风占英觉得被族长说的越来越糊涂了。
“孩子,以后你会明白的,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的。”
说完,族长示意风占英回去休息。
回去的路上,风占英有些困惑,今天,虽然族人负伤归来,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低落,但是风列九和族长似乎都有些反常。风占英一时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生了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自北原大祭司被玉衡刺伤之后,命息日渐微弱,他儿子带着他一路向东狂奔。路上除了喂水的时间之外,他们再不曾有片刻的停歇。就这样经过了几天几夜,终于,他们来到了东泽的入口。对于大部分人来讲,东泽早已人迹罕至,是一处荒芜之境,但对于他们父子来说,这里却是个福地。当年为了找寻给幼子治病的药草,木成泽也是这样带着他儿子,从北原一路跋山涉水来到了这里。其实他也只是听说在这里可以寻得那味药,而这也只是医师从书本上看来的,他们从不曾真正来这里寻过那味药,也不愿冒那个险。东泽多水难行,而那味药草又是极其稀少。眼看着随身带的口粮吃完了,草药连个影儿都没见着,他儿子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他抱着儿子跪在地上,绝望的痛哭着。就在这时,眼前出现了一个披着黑袍的人影,帽子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长相,从身形看似乎是个老者。他手里拿着一根拐杖,拐杖上面镶嵌着一块刻着符文、着冷光的石头。
“来者何人?”
这位老者问道,他的声音非常的低沉,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我叫木成泽,来自北原王都边郊。我来寻一味草药,救我儿子。”
他颤巍巍的说。
“从何而来?”
黑衣人似乎没有听清木成泽的话,特意又问了一遍。
“北原。”
“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