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你會哭嗎?」蟲子不徐不緩地問。
沈柯眼皮一跳:「……不會。」
蟲子臉上笑容擴大:「那我把他們都殺了呢?」
沈柯心中告誡自己要忍,他說:「那我永遠都不會哭了。」
星月躲避地很快,晚上那麼一點,他就會被釘死在牆上。一條條絲線在空氣中穿插,幾乎籠蓋了整個教堂,他在落腳的時候,還要同時避開蟲豸的襲擊。
星月腳尖輕觸牆壁,在下一個轉身他直勾勾地撞上了迎面而來的絲線,身上頓時鮮血淋漓。
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以一種很極端的手段拉近了身位,覆蓋著匕的綠光逼著蟲子後退了半步。
蟲子想要說出口的話被打斷,這時他才抬眸看了星月一眼。
沈柯趁著兩人打起來的時候,後退到了一個角落,偷偷撿起了之前被伽納扔掉紅寶石戒指。
星月完全不是蟲子的對手,幾息之間,被重重地打了一掌後,吐出一了鮮血。
他道具很多,第一時間往嘴巴裡面塞了一顆藥,然而蟲子根本不給他恢復的時間,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眸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和無邊的戾氣,「你可以去死了。」
沈柯趕在蟲子出手之前朝星月撲了過去,如果蟲子想殺星月,那就得把他倆一起殺了。
他就是在賭,蟲子對他還有興,目前不會殺他。
蟲子臉上那殘忍的笑容褪去,化作了一種更讓人毛骨悚然地表情盯著少年:「你要救他?」
他不明白,少年永遠都是這樣,他可以對著別人笑,牽著別人的手,甚至捨命去保護別人,但他卻不願意接受自己的一件禮物。
「為什麼?」
他站在兩人面前,看著少年的身上沾染了別人的血液,一種壓抑的瘋狂在心中蔓延。
沈柯身上浮起了很淡的藍色光芒,將他和星月都包裹在其中。
他低頭看著重戴回手上的戒指,這個高級道具的cd好的有點不是時候,因為蟲子看到這藍光時,陷入了一種很詭異的狀態。
他不知道這個道具能不能擋住蟲子的攻擊,或者稍微拖延一下。
蟲子顯然清楚這個高級道具的作用,當戒指認定玩家有危險的時候,就會展開屏障進行保護。
「危險?我危險嗎?」蟲子笑了起來,「不,它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不可能會傷害你。」
星月藥效發揮了作用,他看著逐漸癲狂的蟲子,將沈柯護在懷中,半抱著他後退。
沈柯知道星月這個動作會激怒蟲子,但他沒有阻止,也沒有去安撫蟲子,他心中一直在默念一個數字。
「58、59、6o!」
「嘭!」——一聲巨響讓地面都顫了幾秒。
金色的紋路在血色的教堂蔓延,一隻只蟲豸被絞殺,一個身穿黑衣、戴著帽兜的男人踩著蟲豸堆積的屍體走了進來。
他的腳步看似很慢,實則須臾之間就來到了台上。
沈柯握到手心被指甲刮出血的手終於鬆開,半個小時,不多不少。如果初六在晚來一點,就只能見到一地屍體了。
他扯著星月的手:「不用管我了,你去幫他們!」
星月身上嚴重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他點頭,將沈柯放在李簡生他們身邊後,向白鴿那邊趕去。
白鴿、枝枝、和紅酒都是一對二,看起來很是吃力,身上也都掛了彩,不過李災和k那邊是一對一目前占了上風,他們這邊有了星月的加入也將局勢逆轉了過來。
其實最關鍵的人物還是初六,他帶來的金色紋路溢散出極為恐怖的氣息,凡是被覆蓋到的地方都被迅清了場,一地的蟲豸和血肉在接觸到金光的時候就被吞噬殆盡。
蟲子沒有召喚回鬼娃,他靜靜地看著少年的背影,身上泛起的紅光越來越強烈。
他此時給人的感覺已經沒有了活人的氣息,教堂里只有他腳下站的地方沒有被金色紋路侵占,他的影子融化開,形成了一個黑洞。
蟲子站在黑洞中央,一個接一個皮膚死白的孩童爬了出來,以及目不暇接地巨型蟲豸叫人看了頭皮發麻。
清脆悅耳地歌謠從孩童嘴巴裡面發出,響徹了整個教堂,明明是孩子們最聖潔的嗓音,卻喚醒了眾人心中最深處的恐懼,一種揮之不去的窒息感繞在心頭。
李簡生最開始是捂著受傷的腿坐在地上,直到最後不知不覺地把手插進了血肉裡面,沈柯掰著他的手,大呵一聲:「捂住耳朵,不要聽!」
藍玖、劉雨辰和何宸撕扯著自己的頭髮,捶打著自己的腦袋,啃食著自己的手臂,他們連呼吸都覺得痛苦。
沈柯戒指上的藍光將四人一同籠罩了進去,但只能阻止物理攻擊,根本沒辦法屏蔽歌謠。
在沈柯一人幾巴掌的情況下,四人終於清醒了過來。
「堵住你們的耳朵!!!實在不行在心裡念清心咒,我們找個機會出去!」
這歌謠是越聽陷的越深,這裡沒辦法待了。
「……」
清醒過來的四人看到教堂裡面的場景心頭一震,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這真的是人可以做到的嗎?
初六腳下的金色紋路飛轉動,上面隱隱約約浮現了一絲晦澀的文字,緩慢地漂浮在半空中,這些文字只叫人看了一眼就覺得頭暈目眩,更不要試著看懂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