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流了秋白满脸,她却跟感觉不到痛似的,还在拼命磕头。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走?”
姜嫔翻白眼,“真是晦气!”
两名内监左右而上拖了秋白出去,外面随后传来打板子的闷响。
秋白起初还扯着嗓子哭叫,后面便慢慢喊不出声了,板子敲在肉上,声音又闷又脆。
直至两条腿已经模糊得分不出皮肉和布料了,行刑的才停下,庭院里弥漫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陈照夜双手笼在袖子里,面无表情地听着外面的声响。
几天前,桃枝也是这样被抬走的吧。
后宫刑罚她见过太多,这种当众杖毙的多半是为了杀鸡儆猴,为的是保住主子的脸面。宫女的死活对她们而言,还不如一副首饰来得重要。
行刑完毕,内监“哗啦”
接连几盆水浇透,宫人开始刷洗地砖。
“前阵子是本宫冤枉了你。”
姜嫔拨弄着鲜红的指甲,斜睨陈照夜,“说吧,要本宫怎么赏你?”
陈照夜跪下谢恩。
“是奴婢不懂事在先,您信任奴婢,还愿意帮助奴婢洗刷冤屈,奴婢已经感恩戴德了,哪里还敢求赏赐。”
“信任?”
姜嫔眯起凤眼。
陈照夜坦然迎上她的目光,“其实娘娘并没有在宫人屋里搜查出任何证据,是不是?”
方才那番话都是陈照夜信口胡诌的,哪有什么先帝贵妃遗物,就是拿来诈这帮青涩的小宫女罢了。若姜嫔不够聪明,这出戏兴许还真不会演得这么顺利。
“本宫先前怎么没注意到你呢。”
姜嫔不再掩饰眼里的赞许,她瞥了眼旁边满脸憨傻的陈碧珠,十分惋惜,“珍珠进了别人的袋子,倒把破石头丢到我这里。”
“唉,也罢。”
她倾身去扶跪着的陈照夜,“不如你也来本宫这里,也好跟你的妹妹做个伴。”
“奴婢的确仰慕娘娘。”
陈照夜谦卑低头,“但是奴婢已经是卫才人身边最后一名宫女了,要是娘娘把我也讨了去,难免落得他人口舌。西偏殿离这里不远,娘娘若有用得着奴婢的地方,随时可以让碧珠来传话。”
“落人口舌?本宫压着她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
姜嫔不屑道,“实话告诉你,本宫就是瞧不上她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天天楚楚可怜地垂个眼,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本宫干脆替她把这份委屈做实!”
陈照夜环顾四周宫人,欲言又止。
姜嫔挥挥手令她们退下。
“好了,有话直说吧。”
语气有点不耐烦。
“是,恕奴婢大胆,”
陈照夜走到姜嫔身后,轻轻替她捏肩,“您入宫已有五年,位份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虽然得陛下看重,但也越不过上面的那些。最重要的是您尚未诞下皇嗣,若是哪日陛下兴趣淡了,连个倚靠都没有。”
这番话过于露骨。姜嫔心里窝火,但也知道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所以呢?”
“娘娘可以效仿柳昭媛,扶持人手。”
“说了半天,你是要我扶持你家卫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