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你在拖延时间,很巧,我也是。”
照花在她面前蹲下来,怜惜地碰了碰少女的脸。
药罐旁边的木桌下面,有一枚锈迹斑斑的小香炉散发出袅袅烟气。
照花把香炉里面的东西倒干净,又从自己随身小药囊里摸出一粒药丸塞入陈照夜口中。
“这是我精心炼制的丹药,还没给别人服用过,不知道效果如何,就只能先在妹妹身上试试手了。”
照花道,“不必担心,这药对人体没什么大害,不过是让人心神恍惚,思绪混乱,会不受理智控制地乱说罢了。”
“如果妹妹受审时经不住说了些什么,下毒谋害皇嗣的罪名被敲定,可怨不得我。”
她阖门而去。
另一边的厢房中,皇后在齐太医施针后转醒。
“孩子呢,孩子如何了?”
她气息奄奄,脆弱如被衾里一滩即将融化的雪。
“这……娘娘还年轻,只要悉心调养,往后怀上皇嗣的机会还很多。”
皇后骤闻噩耗,这些天来心中的委屈、憋闷、惶恐都一股脑涌上心头,失声痛哭,“你说实话!本宫的皇儿是不是没了?是不是没了!?”
“这……娘娘除了从台阶上摔落,腹部受到撞击之外,体内似乎早就出现了滑胎的迹象。微臣斗胆问一句,今夜娘娘都吃了些什么?服用了什么汤药?”
“娘娘今夜吃的都是王府厨子烧的菜啊。”
赵王妃大惊失色,“我一直陪伴娘娘身侧,娘娘吃了什么,我也吃了一样的,怎么可能有事!”
“王妃稍安勿躁。”
太医安抚道,“那服用过的药物呢,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何在?”
一位医女拨开人群走进来,朝在场众人屈膝行礼。“大人,奴婢便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照花。”
卫茉朝她身后望去,并没看见陈照夜。
太医院医女人数众多,齐太医对照花并没有什么印象,“哦,你来说。”
“皇后娘娘自出宫以来,每日的饮食汤药都是奴婢负责的。”
照花道,“奴婢深知娘娘腹中皇嗣的重要性,任何入口的吃食都由奴婢检查过,服用的安胎药也是奴婢亲自一碗一碗熬出来的,不会有任何问题。今夜皇后娘娘有王妃陪着,奴婢便先行离开,去后面的小厨房替娘娘准备安胎药。”
她忽然捂住嘴巴,似乎很惊慌的样子,“奴婢想起来了!今夜除了奴婢之外,也有一人触碰过娘娘的药!”
“是谁?你快说!”
萧知恨不能立刻洗刷自己嫌疑。
“奴婢替娘娘熬好药之后,原本准备按时送到宴会厅中,可就在出门时有位姓陈的姑娘撞到了奴婢,整碗药都撒得所剩无几了。奴婢只能再去煎一碗,那位姑娘说过意不去,执意陪同。后来药快煎好了,奴婢想着总不能穿着这身脏衣服去服侍皇后娘娘,便请陈姑娘帮忙看一会药,自己去换衣服……后来,后来奴婢就把药送去给皇后娘娘了。”
“那位姑娘现在何处?”
太医问道。
陈姓姑娘……
卫茉越听越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