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家先生是谁?口味太重了!
“在闹什么?”
一个淡漠磁性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
只见一个玄衣年轻人走了过来,他没有按照大唐男子的习惯束发,发丝几乎垂到了脚踝,衣襟间仿佛有桃花源里的古韵,清净雅致的眉目却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
其实叶铿然也是冷峻的人,但叶铿然的冷是寒冰,是玄铁,是坚毅不动的万古山川;而眼前这个人的冷,却是耳畔清风,是镜花水月,是寂寥红尘孑然忧思。
“先生!”
少女高兴地叫了一声,“我在给你找灵感!”
年轻人皱了皱眉:“什么?”
“你说最近想画人物,却没有灵感,昨天我本来想去给你找个漂亮的姐姐来让你看着画,可你说男女授受不亲,不需要。所以我只好找个好看的哥哥来啦!我可是在府门口等了一整天,才看到这么好看的哥哥经过……男男不会授受不亲了,随便你怎么画都行呢!”
裴将军联想起门口匾额上的那个“陶”
字,突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紫毫笔陶先生?”
年轻人看了他一眼,淡淡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陶鸩,字纳兰,是名满天下的画师。他喜欢用紫毫笔作画——紫毫由兔毛制成,笔下线条“尖如锥兮利如刀”
,比柔软的狼毫或羊毫要硬得多,但因为线条力度刚烈不易控制,并不受画师们欢迎,也很少有人喜欢用。
民间有种说法,说陶鸩的山水画第三,花鸟图第二,人物第一。有人曾将陶鸩的一幅花鸟挂在厅堂里,竟有同类雄鸟破窗而入,在画前缠绵盘旋鸣叫,可见栩栩如生。圣上曾经几次想召他入宫廷,他都推辞不往。更令人神往的还是陶鸩的人物图,因为极其少见而更为珍贵。
“顾菟,把人放了。”
陶鸩叹了口气。
“啊?”
被他叫做顾菟的少女很不情愿地又看了他几眼,确认自家先生对画这个好看的哥哥没兴趣,只好将叶铿然放下来,一脸不甘心地嘟着嘴哼了一声。
见她放了人,陶鸩便冷淡转身,衣袖随风而动时,右手手腕上隐约露出一道旧伤疤痕,虽然颜色已经暗淡,却仍然可以想见当时的惊心动魄。
陶鸩没有和谁多说一句话,更没有要招待客人的意思,径自离开。
裴将军望着画师的背影,突然想到一件事——当年小兔子背着包袱出走说要找人,就是他吗?
三
“你六年前要找的人,是陶画师?”
“嗯?”
顾菟愣了一下,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是他。我也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