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地想要用其他的事情将自己从悲伤之中解脱出来——哪怕只有一会儿,他都可以冷静地去思考接下来到底如何是好。
“好吧,那么你倒是说说你想要讨论什么问题,莫非是想要从组织当中脱身而出了吗?那我倒是可以给你提建议。”
松田小姐随口说道,明显是不觉得松田阵平还能够在这时候提出些什么其他的好话题来了。说着这句话也像是在暗示他些什么。
“倒是不需要你在这件事情上给我提议——就算没有你的提议,我想我也还是可以顺利从组织当中脱身而出的。有或者没有你的提议说到底还是一样的,毕竟我俩都是松田阵平,想法上也不可能有太大的差别吧。”
松田阵平说到这儿,很明显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于是话锋一转。
“所以——我想啊,既然现在的我成为了这个鬼魂,那是不是代表着我也可以将东西烧给自己了?”
他如是说着,轻轻挑了挑眉毛。
松田小姐听闻此话,不由得诧异地皱皱眉头:“怎么?你莫非当真将自己当做一个已经死亡的,只剩下幽魂的存在了?居然还会说出这种话来。”
但见着松田阵平的脸色如此认真的时候,她也缓慢地收敛了那原本不敢置信的表情:“虽然理论上我觉得可以……但是感性上说,真没想到你会提出如此离谱的提议来。”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她的话,也许也有可能提出这种建议来——毕竟松田阵平有的时候,就是想要尝试一下新鲜的东西嘛。要不是松田阵平很清楚她的手机动不得,指不定直接上手就把她的手机给拆了呢。
而果不其然,他说:“你去把我的另一部手机找出来吧,而后和工具一起烧给我。”
“对了,工具是要纸做出来的那种——至于手机,”
他说到这儿耸了耸肩膀,“也许也可以尝试一下纸折出来的吧,我也不清楚是否有效。”
松田小姐听到这儿感觉脑门儿上的青筋都要皱起来了——好吧,那倒也是不至于的,但这也不妨碍她的心情好不到哪去,于是她冷哼了一声:“照你这样说,但岂不是等换回来以后,你也可以折纸然后烧给我?”
这话听起来倒是有理有据的,想必另一个自己也无法反驳。
果不其然,松田阵平并没有否认这一点,只是转而问道:“我想到了那个情况下,就算你自己折完给自己烧也没什么问题吧?总归你的操控能力可是比我还好的,不像我——刚才去拿钱包的时候,可不知在路上差点儿脱手了多少次呢。”
他如是说着,却其实只是在讥讽松田小姐的行为而已——讥讽她非要让自己回去拿钱包的这件事情。虽然他的确得承认,这一遭让他对于灵魂状态的操纵能力都上涨了不少,但是说实话,这也没什么用吧?他又不可能——一直都维持着这个状态,毕竟自己还没死亡呢。
松田小姐却是在这个时候轻轻耸了耸肩膀:“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就坦率一点儿,告诉你——其实我知道你的身上没有钱包,但我就是故意这样做的。”
这话摆明了是在告诉松田阵平,她就是在故意折腾他。于是松田阵平挑了挑眉头,双手抱胸,微微歪过头来,头上那蜷曲的毛发也晃动着:“好吧,我其实也知道你就是故意这样做的——毕竟也不可能没发现自己没带钱包嘛。”
一人一魂对视了一眼,而后快速地转过头去,大概是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最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而虽然说着让松田阵平自己去折纸,可实际上十分清楚另一个自己现在的状态如何,最后还是让现在操控着身体,维持着心灵手巧状态的,动手能力同样极其强悍的松田小姐完成了折纸这个任务,她微微皱着眉头,脑中快速回想了一下要制作的物品的形态,并且快速将其标记在了纸上,身心完全沉浸进去,更不可能去看手机了,当然也忽略了那电话突然响起来的声音。
反正现在她才是组织成员,她任性。
倒是松田阵平总觉得有些内心不安,不时朝着那作响的手机看去几眼,但又觉得暂时不看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再说了——也不是什么特别可怕的预感,索性他也不再去在意了。
等到松田小姐彻底折腾完了以后,不知不觉都要到晚上了,她微微眯起眼来,将手上最后一个物件摆在桌上,而后看向了松田阵平,那蔚蓝色的瞳眸之中此时倒是带上了几分兴奋。
“我想——现在你可以尝试一下自己烧给自己了吧?要知道当时我可就是这么做的,喏,打火机都在这儿给你放好了,你想要用的话就自己拿吧。”
说罢她就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松田阵平,像是十分期待他到底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松田阵平对此的反应当然是满脸黑线——虽然他一开始的确是想着,或许也可以试试自己烧给自己吧,但是这个想法很快便被他抛弃掉了,更何况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并不代表他真的愿意去做。
“还是算了吧——对于这种事情我可不擅长,万一打火机的火焰连灵魂都能够灼伤,又该怎么办?”
松田阵平语言清晰地瞎扯着,而松田小姐也知道他其实是在胡扯,却也一本正经地接话了。
“放心吧,我上次就已经尝试过了,用打火机烧自己是无法烧伤的,我还期待些意外情况能够发生呢,结果什么都没有。”
松田小姐说着还耸了耸肩膀,下意识想要抽根烟,于是顺利地从松田阵平的口袋里面掏出来一根烟,放进了嘴中,又是拿起桌上摆着的那个打火机点燃了这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