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间穿梭吗……诺尔看向覆满落叶的地面,陷入沉思。
……
安娜金决定等到理论上的夜晚。如果那对“兄弟夫妻”
长时间不回来,她和索罗不能再这么干等下去。
马尔维纳的房间里也设了计时沙漏,时间逐渐接近午夜,窗外朦胧的天色没有半点改变。索罗跑去放下窗帘点了灯,屋子里才有了点儿夜晚的气氛。
他遵守了与安娜金的约定,并没有将“魅魔领地有奇特怪物”
的情报告知隐士院任何人。
“按照规定,我该把重要情报告诉‘导师’,这可是严重违规行为。”
索罗有点泄气地坐在床边,手一下下撕扯着空白纸张,“姐,隐士院就是研究这些的,又是中立立场,为什么不能说?……那些大佬肯定比你我更有判断力啊。”
安娜金交叉双臂,倚着墙壁,目光看向空中不存在的某个点:“我不想制造冲突。”
“这能有什么冲突?”
“你以为那几个领袖开了口,底下的人会全盘相信?”
安娜金淡淡说道,“而且生命神殿特地挑了大家最想接受的说法,你这不就半点疑心没起吗?”
“可是他们的说法确实没啥问题。”
索罗痛苦地揉着脸,“尤金先生的解释都很合理,神殿确实也一直在帮助大家,没道理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吧……我还想问呢,姐,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他们有问题?”
“首先,那个马尔维纳几乎是被无缝替换的,魅魔巢穴没这么容易进来。”
安娜金说。
“太绝对了吧,魅魔们不也说她性格变了?而且她经常独自外出找女王,被替换的可能性明明最大。”
索罗小声反驳。
“其次,那件老头衫缝得太细心了。”
安娜金苦涩地提了提嘴角。
“……啊?”
“看得出来,缝制它的人对于生
活的态度很认真(),起码是那种懂得苦中作乐、打算在这里正经过日子的。
安娜金说?()?[(),“如果那真是永恒教会做出来的怪物,它们会有这种闲情逸致?”
“说不定永恒教会想到了这层,刻意误导你——”
索罗刚要说下去,突然嘴巴啪地一闭,没法再出声。
安娜金收起魔杖,使劲儿叹了口气:“你看,咱俩这么好的关系都能争起来。所以我才说我不想制造冲突。”
索罗揉揉嘴巴,他的嘴唇被禁言咒黏在了一起,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唔唔声。
话是这么说,安娜金时不时看向魔杖,又看向自己的脚尖,表情同样纠结。
看着面色忧郁的安娜金,索罗逐渐安静下来。是啊,他们都不是普通的公会成员。说难听点,大家在这都是过命的交情,他猜安娜金同样想要告知“亚马逊”
这件事。
不过她最终也没有去拿那根魔杖。
室内只有沙漏的轻微沙沙声,一粒粒雪白的细沙蹭过玻璃,轻轻砸下。终于,最后一粒沙子悠然坠落,停在沙堆之顶。
午夜已至,沙漏自动翻了个身。就在这时,房间门被突兀敲响。
“出来,人类。”
魅魔多尼的声音响起,语调中的惊慌多于冷漠,“忒……兰德斯他们回来了!”
魅魔们全堵在地牢前面的空地上。虽说他们干瘪得像是木乃伊,这样挤在一起,场面仍然相当壮观。安娜金粗略一看,光是在附近围观的魅魔就有上千人,这的确是个大族群。
见两人接近,魅魔们迅速让开一条路。
真有意思,安娜金想,厌恶与恭敬有时候能起到一样的效果。
两位玩家很快见到了被围观的目标——
一只满脖子都是手臂的怪物被藤蔓死死缠绕,在草地上不断挣扎。它四蹄乱蹬,“头部”
的手掌疯狂抠挖地面,发出让人难以理解的难听嘶叫。
这东西周身缠绕着让人难以忍受的不祥气息,安娜金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们没找到女王,但在树林里发现了这东西。”
忒斯特脚尖踢了踢那只恐怖的怪物,“它们会用梦中梦捉人袭击,数量保守估计得有几万。”
诺尔适时抬起头,向魅魔们展示他脖颈上的青紫淤痕。为了增强说服力,他特地没治疗手腕和脖颈上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