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火神在衣服上随意蹭着湿漉漉的手,就放着那三个碗直接走了出来。伸手拉起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的样子,特别有已工作人士的帅气感。
“喂,是的。”
火神连连点头,一脸认真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挺可靠。察觉到木吉正靠在一旁的墙边看着他,火神一边应着声,一边用口型让他帮忙把剩下三个碗洗干净了。
木吉老实地走去厨房,刚拧开水龙头就听到火神大叫了一声我出门了,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水哗啦啦地流下来,木吉一个人把剩下的三个碗洗干净了。
木吉的等待持续到了晚上。
那天本该火神负责晚饭的,但眼看时间都快七点了那家伙都还没回来,于是毫无意外的,今天又是木吉自己搞定的结局。其实这也没什么,虽然有些可怜,但经过这一个月的磨练,木吉也习惯得差不多了。就是那种等着老公回家的小媳妇的感觉让人稍微有些不舒服而已。也只是稍微。
木吉倒也不是在意这种小事的人,因此在火神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的时候,等待着他的依然是木吉那张十年如一日的笑容。
十年如一日,什么时候竟然产生这种时空错位感了?火神摇摇头,习惯性地摸摸后腰就神色如常地走到了沙发边上,将外套放下了。
“我去洗个澡。”
“又受伤了啊,英雄桑。”
木吉笑眯眯地看着他。火神突然有些沮丧,也不再掩饰自己后腰的伤势了,龇牙咧嘴地就开始扯衣服。
“没注意嘛……”
我又不知道那家伙怎么会突然绕到后面去,火神嘀嘀咕咕地说道,露出来的上半身乱七八糟地捆了一些绷带,有些地方还渗着血迹,看上去还真是煞有其事的样子。
木吉咽了咽口水,“喂,要不要帮忙啊。”
火神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看过来的脸上写满了茫然,顺着木吉的眼光在自己身上的绷带上打了个转之后,才有些尴尬地扭过了脑袋:“又不是什么重伤,睡一觉就好了。”
这倒不是逞强话,火神除了运动神经异于常人之外,就连恢复能力也好到了让人嫉妒的地步。但这和恢复能力好不好并没有什么关系。
木吉将手中的报纸放在一旁,笑着站起身来,“总要处理一下嘛,不然明天我还得洗染血的床单啊,这要是让邻居误会了该有多尴尬。”
火神一脸迷茫,根本没听懂木吉的话。但至少也知道还是包扎起来比较好,他也就是这点特别乖,虽然不明白,但很清楚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听谁的,而不是胡乱逞英雄。
木吉在浴室外面等了一阵,听到里头的水哗哗直响,心也跟着扑腾扑腾跳了起来。他想起自己刚见到火神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脑袋里就像下了雨一样,哗啦啦的一片嘈杂。
“……进来吧!”
火神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从推拉门那头传来,木吉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这才一把拉开了小门——乳白色的蒸汽扑面而来,火神背对着他站在那儿。
“后面我不怎么够得到,你帮我擦擦吧。”
这么说着,就毫无芥蒂地反手递了一张毛巾过来。
木吉默不作声地接过,伸出手去就在火神结实的身体上胡乱抹了几下。隔着一层毛巾也能清晰地感觉到手下那身肌肉的紧绷,木吉突然就觉得很满足。
“要不要擦沐浴乳啊。”
“这会儿先不了,等明天早上起来再用吧。”
火神死不肯扭过头来看木吉一眼,依然对着墙壁自说自话。
木吉有些失望,“哦,绷带是在这里捆,还是出去?”
火神顿了顿,然后说:“还是出去吧。”
声音莫名地降了一个音量。
木吉带着只在腰上捆了一张毛巾的火神出来,在客厅沙发上坐好之后,从一旁拿起了早就准备好了的绷带,他对着火神笑:“转过身去。”
那一瞬间,莫名的就有点反派的气场。
火神不疑有他地转过身去,木吉的视线之中就出现了那个连英雄老虎都忍受不了的创口。深,而且面积也很大,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会儿应该妥妥地躺在医院里。但这个人却不是普通人,虽然是人类,但却不是一般的人。
木吉脑袋里又出现了那些仿佛绕口令一般的混乱语句,将手中的绷带放下之后,他先拿起了酒精瓶。
反正弄不死,那就随意一点吧。
毫无诚意地说了一句忍着点,木吉就哗啦一下把酒精全泼了上去。火神被痛得直接站了起来,腰上的毛巾跟着就往下掉,木吉下意识地转开了视线。等待再回头的时候,还是非常配合地对着火神的腰间发出了一声惊叹。
“不错嘛。”
“要、要你管啊!”
火神慌慌张张地开始捡毛巾,动作的同时又被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尽管如此,他还是很信任地让木吉处理接下来的事宜,不得不说信任这种东西到了某种程度,真的只能称之为盲从。
用纱布和胶带稍微固定了一下之后,木吉开始绕绷带。他的手在火神的小腹前交错,鼻息几乎能喷在依然紧绷的脖颈上,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这两个人会靠得如此接近,无限地接近一个拥抱。
不知道为什么,火神连脖子都慢慢地染上了一层红色。明明刚才被看到裸体的时候都没那么紧张的,却在这种奇怪的时候带上了莫名的羞涩……真是奇怪的可爱,这算是火神特产?木吉不想则罢,一仔细想就忍不住无限放慢了自己包扎的动作。
“我说……”
他故意在彼此凑近的时候说话,侧眼看到火神连牙齿都咬紧了,就觉得特别的有意思,“下次能不能不要受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