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多谢卢大人挂念。”
谢毓婉回答,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他官袍袖口的斑驳污渍,心中暗自揣测,这些日子他定是经历了诸多不易。
一场意外,不仅引发了对旧案的重新审查,更波及了工部、户部等多个要害部门,对于一个初来乍到的新官而言,无疑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她见他眉宇间隐含疲惫,不禁心生同情,思考片刻后,小心翼翼地询问:“卢大人,若是有什么我能协助之处,请尽管吩咐。”
卢容泽欲言又止,心中纵有千斤重担,却不愿轻易展露于人前,尤其是眼前这位柔弱的女子。
他怕自己的烦恼只会徒增她的忧虑,于是轻轻摇头,强作轻松:“没什么,事情已大致有了眉目。”
随即,他急转话题,试图引开她的注意:“陆大人近来可有来探望过你?”
“未曾。”
谢毓婉的回答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卢容泽忽然叹了口气,似乎在回忆那晚的情景:“也是,陆大人那晚的确帮了大忙,第一个冲出来保护你,我记得很清楚,他不顾自己手上的伤,绑着绷带也要找到你。”
谢毓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对陆大人的举动并不知情。
“因此我以为他至少会来看看你……”
卢容泽话未说完,忽然意识到男女有别,不宜久留,便匆忙站起,礼貌告别:“谢姑娘,男子不宜久留女子闺房,既然你已无大碍,我便先行告退了。”
“改日再叙。”
他来去匆匆,留下一室的宁静。
谢毓婉目送他离去,随后吩咐菡竹送客,自己则陷入沉思。
良久,她轻唤菡竹至身旁,低语数句,似有密谋。
另一边,陆时桉手中把玩着那只断裂的翠绿玉镯,其精致小巧,显然是女子所佩戴。
他已端详许久,正用金丝细心缠绕修复。
景阳与菡竹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迅速将镯子藏入袖中,抬头只见菡竹手中捧着一只精美的瓷制香薰枕。
“陆大人,这是我家姑娘为答谢您那晚的救命之恩,特意命我送来,请您务必收下。”
陆时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饶有趣味的微笑。
他再次确认:“真是她送的?”
“千真万确。”
“景阳,收下吧。”
陆时桉心中暗自诧异,这番突如其来的示好,是否意味着她对他也有了不同寻常的情感?
菡竹一离开,他便迫不及待地让景阳将香薰枕递给他,反复把玩,甚至尝试使用,似乎在寻找其中隐藏的深意。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陆时桉再度敲响了她的门扉。
他直接穿过前门,目光扫过屋内,轻轻咳嗽一声,惊醒了半梦半醒中的谢毓婉。
他背手立于她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怎么想到让你的丫鬟给我送东西?难道是开始在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