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他这歉道得实诚,不带一点拖泥带水,“会发生今晚的事情,都是因为我。”
说完,他抬起了微润的眼眶,红尾的小金鱼在里面游弋。
观赏了好一段时间,杜珞叹了口气,为难道:“哥哥,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之前就说过,和他只是同学,但是你不信,那现在你相信了吗?”
杜阁连忙点头,哀求道:“我信了,都是我小肚鸡肠,我不该因为这个和你怄气。”
“我也说过,我生起气来很难哄的吧。”
“我真的知道错了,”
杜阁抓着她的膝盖,“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那你就把我承受过的统统试一遍,”
杜珞挑起他的下巴,“好不好?”
得到杜阁失神般的颔首,她在空中伸开手掌,放在他脖前比划,“哥哥的脖子好细,我一手就可以掐住。”
说完,她的手指逐渐收力,指尖因为受力而泛白。
反观杜阁毫无反应,她加重了力道。掌心下滚动的喉结,脖侧跳动的血管,无不昭示杜阁的生命就掌握在她手里,而他无所谓的表情,就好像在说——就算
杜珞现在掐死他,他也心甘情愿。
于是她的手指收拢,杜阁的脸色由白变红,声音从他的喉咙里挤出来,像是一把生锈的刀刃,仿佛随时要把她的手割出血痕。然而他只是将手覆在杜珞手上用力,说道:“再用力一点,也、也是可以的。”
杜阁在窒息中感受着杜珞带给她的痛苦,这苦逐渐沁出腥甜的味道,一丝一丝掺在口津中,吞咽经喉,胃慢慢撑大,全是杜珞带给他的滋味。他巴不得杜珞掐得再狠一些,让这股腥甜味在他体内停留得再久一些。
良久,杜阁的脸肿胀起来,眼中的金鱼缺氧,不断地挣扎,看着随时要越身上岸。杜珞终究不忍杀生,在最后一刻撤回手,骂道:“疯子。”
杜阁埋在她膝盖上重重喘息,他再抬头时,脸上涕泗横流,“你心软了。”
他又诡谲般笑道:“早上那个人是你,对吧?”
“是我又怎么样。”
杜珞不服气地挪开视线,“我可不像某人那么狠心,整整两周都不和说一句话,见一次面。”
遽然,她的脸被捧在掌心,又挪了回来。杜阁与她额头相贴,说道:“我们见过面的。每天晚上我都有在你睡着之后抱着你,又在你醒来之前离开。”
杜珞眼睛蓦地睁大,嘴巴一张一合,一幅气坏了的模样。她推开杜阁,嗔道:“你!无耻!”
“好好好,我无耻。”
他恂恂道:“那我们算是和好了吗?”
“是你硬要从我这里讨个说法,我从没说过什么。”
说到这,杜珞打量起他的神色来。
她是极爱说话兜圈子的,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她绕晕。说到底,谁也别想从她这拿去什么承诺。杜阁偏偏不信邪,频繁从她这讨要。一次两次,她倒可以忍受,多了迟早厌烦。
如若杜阁今晚死性不改,那她就白白设了这么一个大局。杜珞想,那她一定会恨死杜阁的。不过她面色平静,只在心里祈祷——
杜阁可千万不要让她失望啊。
时间一度拉长,就在她以为杜阁还要同她不眠不休时,他倒像是开窍似的,连忙摇头,只低声道:“只要我们能一直在一起,我就不再要求其他虚的了。”
“哥哥能想明白就最好了。”
杜珞道,“我们是家人呀,这层关系难道不比任何感情都更为坚固吗?”
她俯身吻在杜阁眉眼处,声线近乎蛊惑,“只要哥哥乖乖的,就没有东西能够破坏我们的感情。”
杜阁一如篱笆栏内的犬,眼巴巴地看着她,回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