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珩还是白珩的时候,其实吃了不少苦,就算他是白家唯一的嫡长子,因为父亲伪善、母亲早亡,尽管祖父一直护着,但毕竟不能时时刻刻守着他,小白珩早就被磨砺地不敢相信任何人,靠着自己在大大的宅院里摸爬滚打地长大了,也就养出了一副面上含笑心下无情的模样。
成为萧云珩后,他才逐渐信任起另外的三个兄弟。而现在,他抬眸看向一脸笑意的白卿安,他遇见了一个主动让他揭开伤疤,愿意去信任的人。
“卿安,我是一个很不好的人。”
他低声说,想把自己的过往都全盘托出,那些因为欺辱了他而死无全尸的奴仆们,那些以为他好欺负而被他差点断手断脚的贵族子弟们,那些看到他们惊恐害怕他就快意斐然的每一个时刻。
后来,他被爷爷带到太医院学习,每日都笑意盈盈的,遇见宫里的野猫小狗他还会主动投喂,渐渐地,太医院的人都说他善良慈悲,见不得人间疾苦,但是他知道他病了,他不是见不得人间疾苦,他是看到它们就会想到自己;也不是看不得人受伤,而是会想起自己过往做过的事。
就算他后面真的被任命为太医院院正,真的开始救济众生,他依旧无法摆脱内心深处的阴暗和冷漠。他试图通过每日写不完的医案来逃避自己的情感,但那种孤独和疏离感却始终如影随形。
他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渴望得到别人的理解和接纳。他希望能有人能够穿透他冷漠的外表,看到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但他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他的冷漠已经成为了他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唯一方式。
而现下,他不知道,他说完这一番话,小媳妇会如何看他,是视他为魔鬼,还是避他如蛇蝎。
“卿安,我很坏,大哥本来是想和你解释的,是我给他传音让他先离开的……”
萧云珩嗓音喑哑,依旧执着地说完所有,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他垂,闭上眼睛。
然后就感觉到一团柔软馨香闯进了他的怀中,萧云珩呆呆地站在原地,双手紧握在一起,指节泛白,身体微微颤抖,任由小媳妇抱住他。
白卿安有些心疼面前还在颤抖的男人,也并没有想到他想跟她说的是这样的一番话,她紧紧抱住他,想要给他传递一丝暖意。
萧云珩眼尾通红,伸手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颈窝,他的双臂紧紧地环绕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白卿安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好像划过了一丝水珠,她安抚般轻轻拍拍他的背,“过去的就过去了呀,你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萧云珩哎。”
虽然她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但是安慰人嘛~
“而且以往你还小,他们欺负你,你反击才是对的。”
“你一直都是那个你想成为的、最好的阿珩呀。”
萧云珩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在震颤,他又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得寸进尺道,“我会更好的,你不走好不好。”
白卿安没想到一早上去接了个小昀儿,倒是把她四个相公都整的没有了安全感起来,她只好又重复道,“我不会离开的,不说我们已经成婚了,就说萧昀,我还给你们带了个孩子回来呢。你想让我自己养他嘛?”
萧云珩不作声,他想要她是因为离不开他们而不离开,而不是她刚刚说的那些是是非非,他们都知道,那些尘俗之事是拦不住小仙女的,不过无碍,来日方长。
白卿安并不是对他们没有感情,就像之前和小昀儿说的那样,她已经在接受他们了,不然也不会和他们有亲昵举动,但是如果他们不说,她是不会主动打破窗户纸的。
已经放下心、把自己劝好的萧云珩偷偷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偷偷亲了一下她的秀,仿佛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一样的,柔声开口,“我会让卿安喜欢上我而离不开我的。”
要不说白切黑老二是厚黑学鼻祖呢,萧云珩见小媳妇不说话,又瞧见她逐渐粉起来的耳骨,知道小媳妇是害羞了,忍住想要亲亲的欲望,清咳一声,“卿安就叫我阿珩好不好。”
他抱着她,又把自己的头放在她的肩头,“还没有人这么叫过我呢,这个称呼就给卿安叫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