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靓心里难过的一阵憋闷,她急于为许晶莹做些什么,可是做什么也比不上亲手抓到犯罪来的彻底。
司徒璞捏着雪白信纸,气的牙齿打颤,守的这么紧竟然还是没守住,又迅速的浏览一遍:司徒璞对不起,我必须进山,如果遇到不幸,请替我向我父母解释。信纸的夹层里掖着一枚钻戒:帮我把它还给吕白。
这他妈什么东西,遗言吗?竟然没有留给他只字片语。司徒璞又气又怕又担心,一时急红了眼圈,吕品还拉着他的胳膊让他不要冲动,他一拳招呼到吕品脸上,拿起刀冲进大雨里。
石头上的青苔藓被雨水冲刷的泛着深绿色,色靓抹了抹湿嗒嗒的头发顺到脑后,低头扎紧裤角,顺手藏里一把伸缩刀,腰后也别了一把。打火机、圆珠笔揣在裤兜里。警校里学过,人到极限时,任何坚硬柔软的物品都可以变成武器。皮带轻轻围在腰间没有套进裤扣,皮带上的铁针掰断,这也是她的武器,擅自行动,不可能配枪,她没杀过人,却不是不懂。
雨越下越大,色靓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却不小弄丢了隐形眼镜,她只能弯下腰向目标前进。前方是一间简陋的木材砌起来的小木屋,
色靓藏在一堆乱草后,半个小时木屋里没有任何动静,她壮了壮胆子轻轻走进去,动作迅速而安静。
房子里并没人,色靓拿起小桌上的方便面袋,出厂日期是在一个月前,铁饭盒里的剩泡面没有发酸,果然躲在这里。
色靓等的有点心焦,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搜索的,关雷是犯罪嫌疑人,说是嫌疑人,这只是刑法上的一个软性规定,在案件审理结束之前,罪犯没有供认之前,所以的罪犯统称犯罪嫌疑人。
色靓觉得自己身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没有什么优势,考虑还是先躲在之前的乱草后掩护更安全,一打开房门……
司徒璞顺着泥泞的脚印迅速进山,无限恐惧蔓延至全身,他甚至不敢去想色靓会遭遇到什么的可能性,她必须得活着。摸到小木屋时,司徒璞毫不犹豫踹门而入,有明显的打斗迹象,和……一滩滩血迹。
司徒璞用手拈了拈,没有凝固且温热,他闭紧双眼,是死是活,她都说了不算。
竖立起衣领,扎紧袖口与裤角,雨季的丛林必有游走觅食的毒蛇。……
色靓打开房门,关雷恍惚一下转身就跑,她立刻一手抓住他的后衣领一手快迅掏出藏在腰后的匕首,没有停顿关雷的脖子上立时见血。她此刻是真想要了他的命,但不能说不幸也不能说幸运,色靓丢了隐形眼镜,这一刀并没有划开动脉。
关雷被疼痛刺醒,反应过来只有眼前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时便起了杀心,一手伸过脑后抓住色靓的头发,猛的往前一带把她足足抛出去三米远。
关雷早年当过兵,体格强悍,按理说对付一个女人根本不在话下,可色靓必竟不同于其它女人,硬是在他身上开了几个血洞,最后竟然用一支圆珠笔戳瞎了他的一只眼睛。
一场搏斗下来,色靓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关雷捂住眼睛打滚,却没有半点力气起身。
没有时间休息,色靓抽出皮带准备捆住关雷,一走近,关雷翻身,手里一把迷你型射钉枪,色靓根本没办法躲闪,正中肩膀。
关雷立时起身,推倒色靓狠狠就是几巴掌,又痛又狠的吼声像是一只临死之前的野兽,色靓这时却呵呵笑起来,一只瞎了眼的兽。
关雷听她笑的毛骨悚然,又是几巴掌,“妈的,臭娘们儿,勒死你”
。
皮带勒在色靓的脖子上,她的手一直卡在皮带与脖子的缝隙处,被拖出几十米远,关雷停下按住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卷胶带贴在她的嘴上。
就在此时,山体开始滑坡,瓢泼大雨冲的色靓睁不开眼睛,只模糊看着眼前人脸上的那个血洞,这竟然是自己戳的。
“妈的,吊死你”
……
“对,吊死你”
……
色靓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之后身体一轻,竟然被挂起吊到一枝树丫上,想把嘴张开呼吸却被胶带死死粘住,直到此时,死亡的恐惧才席卷而来。就在呼吸几乎停住,大脑一片空白之前,要命的就只有一句话反反复复的响起:别再让他抱你,求求你,我受不了。……
司徒璞看到她,呼吸有短暂的凝滞。色靓离他仍有五十米远的距离,身体腾空,已经渐渐停止挣扎,许是也看到了他,发空的双眼微微弯起。就在她弯起眼角的同一瞬间,司徒璞眼泪与脚步同时启动,用平生最极限的速度冲向她。
他想要她,不是用耐心、容忍、真情来打动,要用最原始的兽欲占有她,用吻用身体感受她、确定她,她得活着,为了他。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随即发生,山体猛然断裂,吊着色靓的那棵被冲倒,司徒璞眼睁睁看着色靓掉下去转眼不见踪影。
色靓醒来时,发现天已大晴,夕阳的余晖正慢慢落幕。她想动却动不了,低下眼一看才发现,身上竟然盖了十厘米左右厚的一层泥,稀泥的流势非常缓慢,却已经没到她的脖子处,已经马上到下巴了。她动了动脖子,感觉到皮带还在,幸亏之前掰掉了铁针,不然早就见马克思去了
并没有太过惊慌,如果不是错觉的话,掉下来之前她应该是见到了司徒璞,司徒璞肯定会找到她的,她对此深信不疑。
色靓没有料错,司徒璞在色靓被冲走时,用最快的速度跟下来,而此时他见到色靓睁着双眼老神自在的躺在稀泥堆里时只觉得恍若隔世,什么气什么怨全都化作一腔无法控制的爱恋,这股爱恋催促他飞速跑到她身边,俯下身撕开她嘴上的胶布,低下头便吻上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几秒钟,她嘴里又响起‘唔唔’声,司徒璞额头抵在她的鼻尖上,混乱的平复自己的喘息,现在还不是亲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