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它太亮,周身都是映射着各种来路的灯火。
如老爷子失了老伴一样,失去的东西,原本平平无奇,但在失去的一天又一天后,就咀嚼出了不同的味道。
那咀嚼出的多半是好,且是再无人能及的好。
老爷子清楚地品味着这种好,而某个后来者,还未曾清楚地知道胸腔里那股引领他再次过来的力量是什么。
余芷出门扔垃圾,身上穿的是一件柔软的厚毛衣,碎花围裙系在腰上,将宽大的毛衣掐进去一弯。
她先是看到一辆车停在路边,后是看到一个人靠在车边。
大晚上的,难免不让人心里一惊,将垃圾拿到路对面垃圾桶里放了才回味过来情况。
闻博延。
那辆体型修长的车,站在车边的高大轮廓,余芷无法不熟悉。
只是不知道大晚上出现在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余芷再从路对面走过来,打量的最后是将脸转回来,朝着自家大门。
不打算招惹什么,也不愿意再看到这个人。
余芷又突然想到这几天的事。
如果他是为了白映秋的事而来的,那他简直有点可笑了,更是打错主意了。
“余芷。”
闻博延的声音穿透夜里薄薄升腾的雾气撞来,余芷脚步稍滞,但最后还是不受影响地落地。两脚一步压一步,她不作理会,只抬步往家走。
车边的暗色身影在余光里朝她走过来。
吹了会儿冷风,闻博延已经清醒了些。西装深沉的肩膀也如一贯那样端正了,他直朝余芷过去,黑色皮鞋踩碎一地的枯叶。
“分明看到我了。我有话跟你说。”
闻博延身上的酒味已经浸进清冷的空气里,余芷嗅到,不用猜知道这应该是从闻博延身上传来的。
余芷思考了片刻,停住步子,转脸,幻影停在梧桐树下,车窗玻璃黑,若隐若现似乎还有人。
余芷站定,“没记错的话,我跟你应该是没什么话好说的吧?”
深秋时节,夜里什么都看着清凉。
余芷头发在路灯下是清冷冷的,没能扎住,独自飞出头绳的碎发被灯光染成暖色,但也看来清冷冷。
余芷站住了,闻博延没再走得更近,站在两步开外的距离上看着她。“就算不是和平离婚,你就打算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没有其它事情可说我还很忙。”
余芷没工夫听这种全无意义的话,只遗憾康武应该就在车里,酒架犯法,不然她也可以报警抓他了。
余芷立刻就转了脸,抬步就走。
“我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