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咱们又见面了,谢哥回去说你是大林的侄女儿我都不敢相信。”
黄泽嬉皮笑脸地从背后拎出一袋子在山下准备的吃的塞给余芷,说这就当是把收她的车费还她了。
“没事儿,谢谢,谢谢,”
手上被塞一大包东西,余芷有点尴尬,笑着,她一笑眼睛就弯成一弯,看得黄泽一个厚脸皮都愣神。
“说得跟你一会儿不吃似的。”
林季拿手上的拐戳黄泽的腿。
“看吧,我就说一点不像,我还是不敢相信。”
黄泽贱兮兮的耍贫嘴,林季抬手就给了他后脑勺一下,“有什么不敢相信的。”
“你看你看莽夫,瘸了还这么嚣张,不懂文明的两个莽夫。”
几个人吵吵嚷嚷地开车离开客栈,没多一会儿工夫下了另一边山坳的夏牧场牧民点。
天黑,看不清房子,一块草地上燃着一堆篝火,他们的车子引擎声一靠近,昏昏的火光里,余芷看到好些突然多出来的人影。
这方天地里的所见所闻,都是余芷从未有过的。
车停下,林季在跟人打招呼,谢逸也像那天一样跟人打招呼,余芷听出有那天山坡上吓得她半死的声音。
想到这件事,余芷不经意地回头,巧得谢逸也回头。高高的青年,有半边脸被不远处的火光映红,好像在笑。
余芷回头,手抱紧了身上新加的厚外套。
当时严肃的害怕,现在想来的确成了好笑的笑话。
山坡上的草长得比客栈周围的草更茂盛,密得像绒毛,味道干净,踩在脚底比踩上地毯的感觉还绵实。篝火旁炖着牛肉,铁锅里不时滚出白色的雾气,谢逸他们从山下带来的食物就放在草地上,林季从客栈带来了啤酒。
牧民以外,还有一个跟他们一样的外来人,是个女的,光线黑看不清楚什么样。
所有来的人都席地坐着,黄泽用手机放音乐,拉了两个牧民小伙就在篝火前跳舞。黄泽跳得流里流气的,余芷看得不忍直视,两个牧民小伙跳的是他们自己的舞蹈,几个人跳得都乱得没有章法,也算是在尬舞。
有人起哄,有人笑骂。
余芷偶尔抬头看看远处,草原上除了这处篝火,看不到其它灯光。牧民简易的木头房子黑黑的低低的。
但有这处篝火就已经足够了。
又一舞毕,大家都热烈鼓掌,余芷也鼓掌。舅舅就坐在一旁,朝她探着头来,“黄泽这小子人来疯,以后你离他远点儿。”
余芷笑得点头。
篝火昏黄的光印在她脸上,将一张秀气脸从黑暗里剥得像山坳下河里淌过的水一样灵。
林季举杯欢迎他最可爱,最美丽,最宝贝的侄女儿上山来陪他,所有人都为余芷举杯,欢迎她以后经常到山坳里来做客。
从山坳里回客栈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月上中天,余芷洗漱干净从卧室里出来。
她的卧室能看到的是客栈后的风景,月亮高亮的光照着客栈里通往小木屋的石板路,石板中间填缝的鹅卵石被月光照得油油的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