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姿势他根本看不到余芷的脸。
余芷得了自由,耳侧的头发被晨风扯着浮动,她抬起手顺。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小举动,闻博延被余芷的点头一时冲昏了头,立刻有所响应。
余芷的头发长了许多,碎发也长了许多,闻博延伸手,是一种想要帮忙的意思,是一个男人温柔的爱护。但余芷立刻警惕地一把就将乱飞的头发压住,将方才甩上肩膀的马尾也掀到背后去。
这个小小的举动是一种生怕与后者有所沾染的补救,就像裙摆从腿上掉下来,再不阻止便会沾上脏兮兮的灰尘,再不阻止就会沾了地上的污水那样的及时挽救。
余芷的利落动作,那种甩来的眼神间流转的信息让闻博延心头才刚刚升起的那股愉快,立刻卡在了胸膛里的一处。
他清楚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热脸贴冷屁股,什么叫厌恶。
余芷细白的手指也缩在身前,像生怕与他有所牵连。闻博延干巴巴垂下手去。骨节素冷的手指落的犹豫,他脸色也难受,清瘦的喉结在衣领上滚了滚。
闻博延的自尊心受了伤,但在余芷,他的这一点点自尊心受挫算得了什么。
余芷问出自己的猜想,“那么,这次你打算维持多久?”
闻博延没有回答,也从受挫里走出来,对余芷的问题愣神。
余芷放开手指,悲哀地想发笑。
所以他连想都没想过就要利用她?
“闻博延,你可不可笑,你凭什么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对我说这种话?”
“不是肆无忌惮,如果你愿意,今天就可以去办复婚手续。”
“……”
“不是不明不白,是复婚。”
“不愿意,你找别人吧。”
余芷回得相当干脆,一扭身便摆脱了男人的近身纠缠。几步就跑到家门口,推门就消失了。
余芷今生第一次的婚姻便是捡了别人从手指缝里漏掉的便宜。她没有想过时效,没有想过结局,只一心投入其中,不计得失,不计回报。
闻博延对她的轻视,就是她收起所有自尊心的爱慕,得到的结果。
这怪不了谁。
但她有过了这样的经验,已经不需要人教,无师自通地判断了闻博延的心思。
那通不了了之的谈话过后,余芷依旧做自己该做的事。至于闻博延的意想天开,她还没有清楚的应对办法。
也并不会因为今晨的任何话改变自己的猜想。
甚至下班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收了许多花,余芷也还是清醒地知道这些迷人眼的障碍背后是什么丑模丑样的真相。
余芷刚踏出餐厅就有维亚的人拿着一小束颜色非常艳的玫瑰花朝她走过来,“小余下班啦,这是有人要我转交给你的。”
花被塞到手指上,余芷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接了,有点尴尬,“你确定这是给我的?”
来人笑笑,“那当然确定了。”
“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