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锭之后,九厂的日子越来越差,感觉一天天的就是在那里混日子。
有能耐,有想法的,都被陈勇带到牡丹厂了,还留在九厂的人或是能力不够,或是快要退休,或是有其他的问题。
如果只是躺平咸鱼也就算了,许多人心里都有怨气,每天开始上班,就是在骂领导骂厂里,抱怨天抱怨地。
快退休的人受不了这个,很多人纷纷申请内退。
安夏的妈妈也申请了内退,在家里闲着。
人啊,刚开始不上班的时候,挺开心的。
过不了多久,就开始觉得无聊,于是东家转转,西家逛逛。
街坊邻居都是看着安夏长大的,见到妈妈闲逛,得知她已经内退了,便说:“内退了正好,可以带外孙了。”
“带什么外孙啊,安夏还没结婚呢。”
“哎哟,还没结婚啊,那可得抓紧,都多大的姑娘了,那有对象了吗?”
“本来以为有,过年都带回家了,现在看好像又没有了,听说那个小伙子给调到部里去了。”
“啊,那肯定是在部里有人给他介绍更好的了,快叫你家姑娘别等了,肯定跟别人跑啦!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得快找。”
“诶,我认识一个男的,今年刚三十五,单位特别好,就是太忙,耽误了……”
等安夏下班回家,妈妈笑嘻嘻地过来,问道:“上次你过年带回家的那个小陆,现在怎么样啦?”
“在部里干着呢,应该还没被开除吧。”
岂止没被开除,此人隔三岔五就打电话过来。虽然只有一两分钟,不是跟她说最近的政策解读,就是问她厂里的自动控制有没有更新,以及研究室里的那些人有没有琢磨出新的电子游戏……安夏认为他有没话找话之嫌疑。
妈妈心中暗自叹息,对安夏说:“既然他已经去部里了,咱们的生活还要往前看。”
安夏:“??”
我这不是一直都在往前看吗?
也没法往后看啊。
妈妈又说:“楼下张阿姨今天说想给你介绍对象,是她的侄子,今年三十五,在电子厂上班,还是个技术员,领导很器重,工资挺高的……”
说着,妈妈就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安夏。
安夏一看,做为一个颜控,这张脸显然是在及格线以下的。
安夏揉了揉额角:“不了,我觉着陆雪挺好。我这就跟他说,我们俩正式建立恋爱关系。”
妈妈认为她这是托词:“看看,你都没跟他说明白,何况,他已经走了,人在首都,你们隔那么远,像他那样的男孩子,进了单位,肯定很多人给他介绍对象。”
安夏嫌弃地看了一眼照片:“那也不能将就啊,我又不是没男人就活不了了。”
果然是托词。
妈妈又正在游说,忽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介绍这个男人的媒婆张阿姨。
她看见安夏,先笑着说:“小安啊,下班啦?”
“张阿姨好,找我妈?”
“找你,你妈妈有没有跟你说啊?”
“正说着呢。”
妈妈从里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