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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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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oo年9月25日……星期一……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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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这个“小社会”
的“众生相”
真是又让我领教到了。
早上各年级宣传委员交错检查黑板报打分,高三检查高二,高二检查高一,高一检查高三。于是一大票宣传委员在各年级宣传部长的带领下在各个班窜访。高三的宣传部长张艳,是高一刚入校时,我在小记者团招的最早的两个小记者之一。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她成了我的领导。张艳是个对学生工作热心的人,但是性格比较软弱,有点“肉”
,自己没什么大主意,好说话。
高二的宣传部长李荣则和张艳截然相反,张狂跋扈。每到一个二年级的教室门口,她就大呼小叫地嚷:“这个班的宣传委员是谁?来来来,站出来!”
然后让点出来单独站的宣传委员在那等着挨批。无论那个班黑板报办得如何,她总有话等着:“这办的是个什么东西啊?!这画的是什么狗屁啊?!稀烂!……”
鸡蛋里挑骨头,看什么都不顺眼,对谁都横加指责,这个李荣是个比马屁精吴德清还厉害的角色。她的评价内容与高三年级宣传委员的打分没有一毛钱关系,全凭她心情。当然也还是有得到好评的,那就是她自己班。这么明显地偏袒造势,当高三的宣传委员们都是傻的吗?黑板报办得好不好是水平问题,冲宣传委员火是什么事?不应该对事不对人吗?是谁给她的权力让她这么对人说话做事?再说,有张艳在,怎么也轮不到她在这嚣张啊?!更何况张艳都没说什么,一直在和缓气氛打圆场。这是没冲着我吼,要对我这样,我分分钟把她怼回去。
检查完高二的黑板报,不想继续看李荣那副色厉内荏的嘴脸,仗着是高三学姐的身份回了教室。坐了会,高一的宣传委员们到我们班检查黑板报,一个个都畏缩地躲在教室外,透过窗户往里瞧。我跟霍江说:“把他们叫到教室里来看。”
霍江从教室后门探出头去,冲走廊上的宣传委员们喊了声:“哎!都进来看!”
洪亮的嗓门吓得那群孩子们老鼠见了猫似地头也不回飞一样地跑了,随之教室里一阵哄堂大笑。
唉!低两级的孩子们还是青涩啊!我们都已经是这个学校里的老油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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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开始月考了,今天下午年级组长还要为“国庆游园晚会”
组织文艺部的人开会,时间不够用啊!真令人头疼!祸不单行,我的自行车又坏了。会后只好坐艺婷的自行车去坡下常去的面馆吃晚饭。碰到陈舟,聊到明天月考的事,艺婷坚定地说:“那种在第一考场考试,只抄别人卷子还不给别人看的人最卑鄙!”
陈舟附和:“就是!成绩都已经那么好了,还只想抄别人的得更高分,不共享自己的卷子,怕别人的分比自己高,那种人最恶心了!”
若是以前,我会附和一下——真心的那种,现在我也附和了,却有些心虚。我是不是变了?关闭外部感知,回到自己的小宇宙,单独面对真实的自己、剖析自身的恶,其实很痛苦。这次我也是坐在第一考场考试的人,这意味着我上次考试排进了年级前三十。想一直保持在这个位置,对我来说很难。我现在便是他们口中那种只愿看别人却不愿给别人看的人。我很纠结,不想成为这种令人厌恶的人,想保持身正体直、心思澄明,可我却没有办法。我还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于是只能伪装、掩饰。
考试作弊对我来说不算新鲜事了。以前,我会觉得它是个碰不得的“刺猬”
,现在它如同魅惑人的毒品,让我心生悔恨却又欲罢不能。大部分人认为被别人抄而没抄别人的人是倒霉的“受害者”
,双方商量好的互抄是公平的风险利益共担。除了抄别人,作弊还有自备小抄抄自己的,只是这种小抄只对文科班有用,对理科班的考试没啥用。我时常会是“受害者”
,但也担当过“共享者”
的角色。作弊对我的分数提升并未起过明显作用,但在一分压过几十人的环境里,我却无法对它说“不”
。我想回到从前那个对考试和分数不屑一顾能轻松掌控的时候,那时我面对考试,还能保有自己的原则、尊严和自控力。可现在,除了对自己的痛恨,我一无所有。
明天又要开始月考了,我的内心又会做怎样的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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