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人皇帝生的小儿子,在这些天里连拔两城,让本天师很是头疼啊。”
他一翻身跃上马背,“那么,对付他的人,就是你了。”
得到命令后,叶央才摇摇晃晃地上了马,举手投足仍然死气沉沉。
整装待发!
高大的城门缓缓打开,数以万计的库支士兵蜂拥而出,列阵成行,和大祁将士远远对峙。
“很好,很好。”
千军万马之前,维火天师朗声而笑,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李肃元帅,符翎将军,胡族的公主……还有怀王殿下,都来了,很好。”
他策马慢慢走上前,顿住步伐,拍着手庆祝,“我没有支援,恐怕不能守住定城了呢。”
“少废话!”
大祁军队中有个人已经按捺不住,率先发声,隐隐的满是愤怒,“把叶央,交出来!”
那人玄色战甲,漆黑如墨,和某个人的银白铠甲颜色呼应,未披战袍,昂首站出人群。
“怀王吗?”
维火天师歪了歪脑袋,看着那人越走越近,“你知道吗,比起叶央,我更想要的俘虏,是你。”
商从谨这些日子瘦了很多,眉宇间一片焦虑,看上去很是颓废。十六天零三个时辰,这是她离开的天数,也是商从谨夜不成眠的天数。
“库支内乱,你们的王不能派兵来支援,定城一战尔等必败!放了叶央,我饶你不死。”
他的声音沙哑,深邃的眸子盯住维火天师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敌军于雁回长廊败退已是定局,他宁可晚几日获胜,也要活着的叶央回来!
库支的大天师心思深沉,不做无用之功,留下叶央对计划更有利,所以她一定还活着!只是那人会受到怎样的对待?她脾气那么倔强,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饶我不死?你是认真的?”
维火天师一本正经地思考着,很赞同地点了点头,“好。”
什么!
商从谨呼吸一窒,不敢相信他会答应得这么快,追问道:“那叶央呢?”
那时候他没有抓住她,不会再有下次了!
不料维火天师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祁人侵我疆土,必须付出代价!”
“什么库支疆土,你莫要信口雌黄。”
沉默半晌的李肃元帅厉声呵斥。
维火天师认真道:“雁回长廊,本就是我库支的一部分。是你们的开国皇帝生性残暴,占了这里,我现在做的,只不过是收复失地!当然……如今兵力委顿,难以支持,这定城,就再一次归了你们罢!”
在场的都是武将,没人擅长磨嘴皮子,竟然一时被他说住了。
在大祁建朝前,这里的确属于库支……只是后来库支犯边,被开国皇帝打了回去,连带水土丰美的雁回长廊也一并抢了过来。
“当年是你们先犯我边境!”
商从谨冷哼一声,执拗的人往往都自有一套原则,“有句话叫先撩者贱,你们本想浑水摸鱼,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雁回长廊只不过是库支蛮子战力不如人的又一证明罢了,亏你还好意思用这个借口指责我大祁?”
果不其然,维火天师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商从谨的心情这才舒展了几分。
叶央不很爱说话,可一旦有长篇大论的时候,往往比谁的口才都好。引经据典到民间俗语都信手拈来,常逗得旁人忍俊不禁,又觉得她说的分外贴切。
“赢了我再说!”
拖延时间的计策已经行不通,而且,再怎么拖下去,维火天师心中期待的援兵也不会来,他已经拎着缨枪向前冲了上来,恨恨地咬着牙,眼底杀意一片。
交战的两军派出大将对阵,不是没有这种情况。眼下库支一方早就被连月的征战耗尽了大半力量,不愿同祁人大规模交锋,而商从谨投鼠忌器,害怕进攻之下会对叶央不利,自然也想避免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