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听礼静静看着她抓狂。
“贱人!”
“都是贱人!”
余龄龄抓着栏杆缓缓蹲下了身子,骂着骂着,低低啜泣起来。
尚听礼居高临下,淡道:“你错了。”
余龄龄哭声停顿少顷。
尚听礼道:“她不是我的人,我也从未想和你斗过。”
余龄龄一怔。
“我初来义忠侯府时,是带着满腔真心进门的。是你们一家子教会了我,不是有血缘关系便是亲戚。”
尚听礼语气不喜不怒,脸色也冷淡,仿佛在说的是无关之人。
她问:“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是如何毒杀梁祌的吗?”
余龄龄呆呆地望着她。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晓得这件隐秘之事的。
余龄龄确保自己万无一失的,既然小琴不是尚听礼的人,便不可能在她得手之前出卖她。回春医馆的伙计更不能知道什么,草乌寻常无毒,只辅以烈酒才会令人猝死,她只购买了草乌,谁能断定她就是要谋害旁人性命?
这种情况下,尚听礼到底是如何得知真相的?
余龄龄忽觉自己对这位表妹的认知,仅是冰山一角。
“是凑巧。”
尚听礼说道。
余龄龄不可置信:“凑巧?”
尚听礼颔。
的确是凑巧。上辈子,余龄龄并未在新婚夜谋杀亲夫,而是在新婚一个月后,再也忍受不住梁祌对她的折磨,她才一怒之下,设计让梁祌不知不觉地死去。彼时,余龄龄所用的方法与这一世无异,皆是用草乌害之。
她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余龄龄当时乃是亲自进的回春医馆。
她在余龄龄从回春医馆出来后,遂走了进去,以一个银锭子买了伙计一条消息——余龄龄买的是草乌。
她那时并未现任何不对,直到梁祌次日便酒后猝死,才联想到的种种可能,遂去了另一家医馆询问草乌的药性,得知暴饮酒后不得食之草乌,否则十有八九得把命留下。
这也不能让她断定余龄龄下了毒手,是偶然一次宴会中,她在主人家的假山之后,撞破了余龄龄和梁咏的苟且之事。在梁咏走后,她听得余龄龄跟身边丫鬟埋怨。
——“我如今才知这梁咏是个衣冠禽兽,竟连弟妹都不放过!早知如此,我何必将梁祌弄死?”
她才知晓,原来她曾猜到了真相。
是以这辈子,她不仅送了那样的添妆礼给余龄龄,还特意吩咐了甘棠守在了回春医馆门口,就等着余龄龄有所动作。在她看来,余龄龄并不比余兰兮聪明多少,如今一瞧,果真不失她所望。
不过尚听礼并不愿意将这些说与余龄龄听,只道:“我本不欲与你有何瓜葛,你曾对我落井下石,我还你见死不救,我们本该两清。”
她话音一转:“可是你怎么偏偏就要惹我生气呢?我们各过各的,互不打扰,这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