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车窗外是一处墓园,姚禹梦心里的一簇小火苗呼的一下就哔哔啵啵地燃烧成了熊熊火焰。
她蓦然回,不敢置信的眼神紧紧盯着坐在驾驶座上的赵寅磊,想问他却又紧张到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赵寅磊好像感觉到了她的注视,他转过头凝视着姚禹梦只一会儿功夫就盈满了泪水的双眼,忍不住伸出手去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微微点了点头,对她笑了笑,用尽了所有温柔似的说:“下去看看吧。”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姚禹梦一时间心神俱震,百感交集的泪水毫无征兆地直接从眼眶中跌了下来,正好落在赵寅磊伸过来的手背上。
赵寅磊好像被烫到似的,立马抽回了手。
只是这滴泪看似滴在他手上,实际滴在他心里。
手能抽回,心却没法抽离。
一种灼热又潮湿的感觉一下子升腾起来,透过姚禹梦黑漆漆的汪着一层水雾的眼睛,被他刻意埋葬的景象一点一点地从记忆深处踏雪而来,他想起在基地,也有这么一个类似的地方,致远的衣冠至今也还静静地躺在那里,以另一个方式永远驻守在曾经的岗位上,守护着祖国的大好山河,人民安康。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后死诸君多努力,捷报飞来当纸钱。
这两句诗曾经写在赵寅磊的遗书里,他曾经严肃认真地考虑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把它们刻在他的墓碑上,这样的话战友、同志来看他,也许会觉得欣慰,不会再感到悲伤。
赵寅磊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姚禹梦:“别哭,他们在天上看着你呢,也不希望你哭。”
姚禹梦点点头,没有说话,她听话地擦干眼泪,跟在赵寅磊后面走下了车。
这个地方看上去像是一座私人墓园,篱笆围栏里一大一小一前一后有着两座坟茔。
赵寅磊推开一扇吱吱呀呀的小铁门,示意姚禹梦在他前面走进去。
姚禹梦深吸一口气,紧紧抿着嘴唇,抬起两条仿佛千钧重的腿,扛着外婆全家人毕生的期盼,带着继承自前辈的使命和勇气,一步一步地向着那座刻着中文的墓碑走去。
中国援非医生梁庚杰之墓。
再怎么努力也抑制不住胸口间激荡的感动和悲怆,姚禹梦只能勉强抑制住哭声,流着泪跪在墓前,以中国人传统中最重的礼节给她的舅外公磕头。
“舅外公,我是姚禹梦,是阿容的女儿,是和你最亲的小妹妹的外孙女。”
姚禹梦想起外婆,声音哽咽,语不成调,停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道:“你没有见过我,我可是从小听外婆说你的故事长大的。你和外婆的那一点小秘密,外婆全都已经告诉我了。”
说到这里,姚禹梦含着泪笑了笑:“家里人都挺好的,所有人都很关心你,想念你。只是因为现实原因,实在找不到机会来看你,这些外婆应该已经都和你说过了吧?希望你们在那边还是当年的好兄妹,一起在天上好好地看着我们,看着我们的国家。现在我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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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狸家展得又快又好,日月异,后辈有我们,你们放心吧。”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证件,拿给舅外公看:“舅外公,你看,我现在也是援非医疗队的成员了。援外医疗队这么多年了,无论国际风云变幻还一直坚守着,只要祖国需要,非洲人民需要,我想我们一定会一直坚持下去。”
姚禹梦想了想又说:“不过你放心,我们现在的条件已经比你们那时候好了很多很多,无论是生活条件还是医疗条件,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和提高。这两年我们帮助玛喀提人民援建了姆那瓦萨教学医院,连神经外科的手术都能做了。最近我们普外也从国内引进了微创技术,很快就能在非洲开展微创手术了。你要是能看见的话一定也会感觉到欣慰吧。”
说完,姚禹梦又磕了两个响头才站起身,隔着婆娑的泪眼,这时她才现舅外公的墓前放着来自国内的茅台酒和双喜烟,还有一些非洲当地的水果和特色小吃。
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的赵寅磊直到这时才开口:“驻当地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和援非医疗队的医生们每年都会来看望梁医生。当地的老百姓都知道这里有一位中国医生,为了给非洲人民带来更好的医疗条件,从万里之外的中国来到了非洲,牺牲在了非洲,他们都对他心存感激。”
……
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的赵寅磊直到这时才开口:“驻当地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和援非医疗队的医生们每年都会来看望梁医生。当地的老百姓都知道这里有一位中国医生,为了给非洲人民带来更好的医疗条件,从万里之外的中国来到了非洲,牺牲在了非洲,他们都对他心存感激。”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前几天送来的。他们知道中国人有过清明节扫墓的传统习俗,这些年来每年清明节都会带着东西来看望梁医生。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为了人民而死的人,人民也会永远记得他的。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记得梁医生,只要中国医疗队的医生还在非洲的大地上救死扶伤,治病救人,梁医生就没有真正死去,他永远活在我们每一个人心里。”
赵寅磊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