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开始宋庸说那句话,宜真就?觉得有些不适合了。
这会儿看他这样,更觉他今天有些急躁。当然,这不是什么大罪过,少年人?嘛,难免的。可这个人?是宋庸,她便要好好同他说一说——
寻常人?不冷静只是会犯错,可他若是不冷静,可是会要命的。
到底是自?己一手养到现在的孩子,纵使他以后能登临帝位,至尊至贵,宜真也希望他能好好的。
“是。”
宋庸应下,一如既往的乖巧。
只是他垂下的眸中,却有晦暗的情绪翻滚。
看他似有低落,宜真心中微软,不由想自?己是不是太苛刻了……他到底才十?五岁。
“阿瑾,人?心险恶,谁要不知道你的对手会使出?什么手段,做出?什么事来。母亲希望不论何时?,你都能保全自?己安然无恙。”
她放柔了声音,注视着宋庸认真道。
“母亲对我好,我知道。”
宋庸抬眼,回了个微笑。
宜真心下一松,笑问,“刚才不高兴了?”
“没有。”
宋庸暗叹宜真心软,略有些委屈的说,“只是母亲鲜少这样对我说话,我一时?间未能习惯。”
“你这是说我太宠你了?”
宜真细眉微动,反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庸更委屈了。
宜真霎时?就?笑了,看她笑,宋庸也笑。
“胡闹。”
宜真用团扇点了点宋庸。
宋庸拱手,笑道,“能博母亲一笑,不枉此行。”
宋庸哪里是能轻易委屈的人?,这样不过是刻意为之,宜真看的清楚,只觉他越发的淘气,心里却仍是软了三?分。
母子两人在这边说话,隔壁屋中饶国公府一家子女眷也正热闹。
国公夫人揽着满脸郁郁的爱女同她说话,其她几个庶女凑在一起说话,虽说是表亲,可到底男女有别,计青华去了隔壁。
一众姐妹的低语声中,吕云岚有些走神。
国公府观龙舟的茶楼雅间这些年都是固定的,每年管家都会去提前定下,可今年,怎么就换到了这里?
她忍不住想起刚刚从门口露过的丹阳郡主。
会是因为她吗?
表哥对这位郡主似乎很在意?。
雅间内的窗户敞开着,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淮水河面,以及那些蓄势待发的龙舟队。
宜真看了眼?,笑问,“阿瑾觉得谁家会赢?”
宋庸十分?认真的看了会儿,仔仔细细的分?辨一番,而后说,“茂国公府底蕴深厚,这一场若无意?外,头筹还是他家。”
“你这么说,那就是有意?外了?”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宜真来?了点兴致。
“我瞧着,承恩侯府今年阵势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