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吃海塞的间隙,胡往之仍不忘问话:“之前答应我的事呢?”
“记着呢。当初你既打定主意习武,过完这个月的生辰你满了十六,我也遂你的愿。”
说起这个,埋头苦吃的胡往之一抬脸更是满眼兴奋。
为了这一天,他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苦等了好久。
早些年里被义父逼着去城里的学堂私塾念了几年书,奈何枯燥的课堂根本锁不住躁动的心。
那些年里,就算是这县城里资历最老的私塾先生对于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像是平日里无故缺课,独自一人在城里闲逛已经算是最好的情况了。
反倒是正经到了学堂上课时,才是真正的麻烦。
课上由于“讨论积极”
,被说是目无尊长;课下带着同学四处游玩,又被说是拉帮结伙。
结果三年不到,他就被这乌伤县城绝大多数的私塾拒之门外。
胡往之当然知道读书也有益处,只不过受梦中宿慧的影响,他根本受不住那些陈腐教条的灌输。
好在短暂的学塾时光倒是让他有了读史听书的爱好。
大同开国,建号「正观」,方历二十一年。
当年关中李氏,能够在群雄并起的乱世中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仅以短短十载光阴便平息乱象,再造天下大同。
流传于民间的英烈豪杰故事自是数不胜数。
奈何开国便生乱象,雄主之子各有野心。
李氏三子,魏王李洪举兵谋反,兵锋直指洛阳。
一场同室操戈的叛乱席卷整个大河以北,让本该扶摇直上的国运急转直下。
时至今日,朝廷法令不全,多年来增增补补,至今也未完善,以至于盗贼匪类滋生猖獗。
民间的习武之风不能说是深入骨髓,起码也是算得上武德充沛了。
离了学堂这些年,自己跟在义父身边走单镖走南闯北的,就是听着江湖上那些个传奇故事长大的。
耳濡目染下,对于习武行侠,胡往之自认绝不是只是出于一时兴起。
缓过兴头,少年常熟了一口气:“呼——你终于肯认真教我了!”
“你小子这话说的不地道,敢情我这几年没用心教你吗?内功,我给你练的比我自己都好。”
胡岳看到自己义子这股子冲劲儿也是会心一笑,“招式,别看就教了你两招刀势和些许拳掌,你自己想想在镖局里有几个人敢说能稳接?”
胡往之说起这个就来气,指着屋子墙角的那个半人多高的楠木盒子开口便阴阳怪气。
“得了吧您嘞,休想框我!教我学拳掌用长刀,您自己却是使枪的,走镖的时候我可见过您的本事。哪有老子对自己儿子还藏拙的?”
看着木盒,胡岳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而后摇头答道:“我这身本事教你不合适。再说你这使刀的本事虽算不上精妙,但胜在根基扎实。只要不是碰上什么高门大派的入门弟子,对付起来也是绰绰有余了。”
见胡往之仍是一脸的不服不忿,胡岳也知道自己这个义子在想什么。
“当然有心气也是好事。哝,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胡岳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正面刻着「凌云」二字,背面则是刻了个「九」字。
“凌。。。。。。「凌云令」?”
看着眼前这古朴的木牌,胡往之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凌云令」可是如今江湖上号称「天下无二」的凌云阁分给入阁弟子的信物。
自己听书多年,对于这大同江湖上的各大门派那可是如数家珍。
这凌云阁位于越州白鹿山,乃是大同朝一统天下后方才创立,至今只历了两代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