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婉虽十分震惊,但只要仔细想想也就明白过来了。
宋钊文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隐瞒商行账目比起将她身边得用的人砍手砍脚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怪不得宋钊文总是夸她字写得好,寻来字帖让她临摹,每回用的字帖都是他定的。
他是想让她写出一些需要用到的字,原来如此。
至于私印,对于宋钊文而言就更容易了。
前世的阮家,就是在这一点一滴的错信当中断送掉的,家里人将她捧在手心,视若珍宝,而她却轻信旁人,最后害得全家人不得善终。
光是想着这些,阮清婉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她并未说话,但成伯久经商场,还有什么是没见过的。
“侯府实在是欺人太甚,大小姐,老仆……”
阮清婉却微微一笑,“没关系,我此次回家,暂时不知何时归来,成伯这几年为我的衣食住行操了不少心,这些日子也可以歇歇了。”
言下之意,她不在京城的时候,忠义侯府的供应不再是远山商行的事。
成伯拱手,“小姐放心回家,京城有老仆盯着,出不了岔子。”
阮清婉踏上商船离开,成伯站在码头张望,眼中的恨意越来越分明。
忠义侯府真当自己是块料了,当初若不是有阮家相助,如今朝堂哪有宋家的位置,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
这几年为了小姐在府中日子顺心,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他们竟这么愚弄小姐,简直不配为人,这是真的以为阮家软弱好欺?
成伯暂时忍下,吩咐亲随,“明日起,不必再为忠义侯府供应任何东西。”
阮恒问道,“侯府那位老夫人,日日都要进一盏血燕,明日又该送货,都一同断了?”
成伯冷哼,“我们伺候的主子只有小姐一人,何时连忠义侯府的老太太都归阮家管了,若忠义侯亲自来说,求着商行给些好东西让他们过活,那当另说。”
要是真舍得下脸面,阮家也不介意施舍。
阮恒看着那越走越远的商船,说出了心中的担忧,“小姐似乎有意疏远侯府。”
成伯轻轻点头,“老爷夫人让我在京城经营商行,便是为着小姐的退路,只要小姐不高兴了,阮家永远都是她的倚仗。”
与寿堂中,唐氏被宋老夫人骂了几句才住了口。
“要真是那么委屈,就自己在明辉堂待着别出来,你自己也知道这忠义侯府靠的是谁,在阮清婉面前,就不要想着摆婆婆架子了。”
宋老夫人冷哼了声,命人给自己捶了捶腿,“真想硬气,那先有个财力雄厚的娘家,泥腿子一个,真当自己翻身变凤凰了。”
这话说得实在太重,唐氏跪在地上,只觉得脊背凉。
再看宋承阳和宋钊文,一点儿向着她的意思都没有。
宋老夫人不再理会她,“钊文,你总是冷着清婉,我看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不痛快的,夫妻二人,总是要说些体己话,你现在去哄哄她。”
宋钊文并不言语,宋老夫人放软了语气,“钊文听劝,咱们侯府如今越来越好,断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要是真惹了她不快,让她心生怨恨,对侯府没有任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