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从原未有以应。
就在此时,有一人轻歌而至座前:“东风今日放桃花,素手好将英姿掩。”
“坐有佳人尊有酒,可赠清味与人家?”
来人是个书生,年未及冠。
他目有重瞳,身姿俊颖,神清气粹,姿容绝美。
幸好,萧东兮是看过此人画像的。
她才不致误以为,这又是哪家千金,在扮男装出游。
来人手执金纸折扇,与萧东兮见礼:“古诗云‘燕赵多巾帼,佳人颜如玉’——今见姑娘,古之人诚不欺我也。”
历从原闻言立起,就要正色斥之。
然不待他有所动作。
萧东兮已示意来人坐下:“小侄且坐。”
“但与本村长一起,听一听——此间伶人清歌。”
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唤作“小侄”
,来者也不显怒色。
他只翩翩落座,自报家门:“在下杨从嘉。见过姑娘,见过大叔。”
萧东兮摆手回礼。
她示意历从原坐下:“这个小侄你当是听过的——盛唐之时,北历南杨,实为一家。”
历从原心念电转间,终是坐下,然一言不。
萧东兮也不再打哑迷。
她推了一盏茶给杨从嘉:“世间好胆之人愈多,名动古今的故事便越精彩——足供市井之民津津乐道,张一张胆气。”
“你们二人,一个是燕国叛将,一个是敌国少主。”
“再加上我这投笔入世,砍人来的。”
“今天,我们仨凑在这官营伶人馆……”
“当真就是嚣张跋扈至极!有趣!!有趣!!!”
萧东兮话说得嚣张,开口笑得更跋扈。
杨从嘉与之俱笑。
他趁机扫了一眼四周;又斜了一眼台上,那唱走了音的伶人;再偷偷瞄了一眼历从原。
见四下皆无反应。
他这才举茶敬萧东兮。
他刻意压低声音:“神将岂会叛国!此事定有隐情。”
萧东兮斜了历从原一眼,亦无视了杨从嘉的刻意提醒。
她仍出言调侃,声透戏台:“他被砍死都无怨尤。”
“安个叛国之罪,又如何?”
然后她正色问杨从嘉:“你是来看热闹,还是搞事情?”
“如此刺激乎?”
杨从嘉似是未曾听到。
他的眼珠子,只在那台上的伶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