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安:“气什么?你以为要是没有沈渊那番话,沈青会放过这个可以给你治罪的机会?”
庄羽呆住:“啊?将军的意思是大皇子是为了帮我才故意那么说的?”
杜琛和宁策也终于在这时候反应过来,确实,因为沈渊的话直接打断了正要发作的沈青,如此一来沈青就不能揪着庄羽不放了,否则就显得太刻意。
庄羽:“可、可沈渊为什么帮我?”
杜琛:“有可能是想卖个好给将军。”
庄羽:“我对他那么不客气他也能替我说话,厉害。”
宁策:“那更说明大皇子能屈能伸,是个狠人!”
裴靖安:“以后注意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尤其是在外面。我让你们嚣张是给别人看误导别人的,不是让你们被抓把柄的。”
庄羽羞愧地低下头,“属下知道了,以后一定不会再犯。”
楼上,沈青坐在之前裴靖安坐过的位置上,满眼狠厉:“兄长不觉得应该重罚那个副将?还有裴靖安,他御下无方,他的副将失礼就等同于他失礼。”
沈渊叹气:“被冒犯的是我,我能不想惩罚他们吗?但你刚刚解了禁足,出来不就是为了散散心?结果刚一出宫就又跟彰武将军发生冲突,这事要是传到父皇耳朵里会让父皇作何想法?彰武将军的嚣张跋扈人尽皆知,你觉得父皇是会为了早已习惯的事情生气,还是会气你刚解了禁足就又生事端?”
沈青一听顿时觉得十分有理,也很后悔自己竟然差点一时又做出会让父皇生气的事。
“兄长,真是幸好有你!只可惜没能惩治他们给兄长解气!”
沈渊拍拍沈青的手,一边浅浅咳嗽一边说:“你是我最亲的亲人,咳咳……我当然不能看着你踩坑。只要你好,为兄就是……咳咳……就是受些委屈也无妨。”
沈青看着沈渊神色平静又从容地说出这番话,心中竟也生出几分感动。
沈渊:“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沈青:“啊,我之前正好从楼下路过,抬头看灯时意外看到兄长就坐在窗边,对面还是彰武将军,我担心他会对兄长不利,所以立即上来查看情况。”
沈青嘴上说得情真意切,可心里却在说还不是因为担心沈渊会跟裴靖安有暗中勾连。裴靖安手握西北大军,早先他和沈宣都想将裴靖安拉拢到自己这边,可惜都是无功而返,之后便放弃了,也想着反正裴靖安驻守西北,一向只在年底述职时候回来,在朝堂上开口的时候不多。
可没想到这一次父皇却有把裴靖安长留在金陵的意思的,那这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沈渊就这么听着沈青的心声,看着沈青面上说着关心他、担心他,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
沈青直说得口干舌燥才停下来,拿起桌上的茶壶想喝茶才发现茶水已经空了,最后一杯就在沈渊面前。
沈青更加无语,心道一直说话的是我,你半天就顾着“嗯”
、“啊”
你有必要喝那多水吗?
沈渊险些因为这句心声笑出来。
又过了一会,元宵花灯会结束,南星从人群中出来找沈渊。
沈渊对着楼下的南星挥挥手,南星很快上来。
瞧见沈青也在,南星立即调整好表情,微笑着对沈青行礼。
沈渊起身,“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出来太久,身子有点承受不住。”
沈青:“我让人送兄长回去!”
沈渊:“不用了,你也早些回去,别等宫门下钥了再回去,让人抓住晚归的把柄。”
沈青:“好,兄长放心!”
沈渊转头被南星扶着,几乎三步一喘地往外走。
第二天就是正月十六,开朝复政。
过了年,沈青和沈宣就年满十四岁,可以正式参与朝政,等生辰一过就能出宫建府。
开朝第一天本来如果没什么大事就会早早散朝,偏偏今天有事,还是大事!
江北一带发生了严重的冻灾,情形很不乐观。
经过一个早朝的商议,朝廷决定拨放二十万两赈灾银。
银子是批下来了,但谁人来主理赈灾事宜护送赈灾银就是个很需要讨论的问题。
赈灾银在很多人眼中就是一张肉饼,大肉饼!都这样激烈地抢着主理赈灾,无非就是想把这张饼多一半都收入囊中。
朝堂上沈青一派和沈宣一派竞争激烈,支持双方的官员都是寸步不让。
而除了这两方之外,还有一些耿直的朝臣在申请主理赈灾事宜。
他们不想介入党争,而且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很清楚赈灾的事不管是落到沈宣手中还是落到沈青手中,赈灾银两一定都会被层层剥削,最后到百姓手上的不足一成!这一次他们就是撞死在金銮殿上也一定要将主理赈灾的事宜抢到自己手上!
在沈渊的上一世确实是这些朝臣用死谏换来的主理赈灾的机会,不过这一次……
燕王被众人吵得头疼,转头问裴靖安:“彰武将军有何看法?”
裴靖安:“回陛下,微臣觉得此事就应该交给赵大人或者宋大人他们去办。张大人出身江北,本就对那一带十分了解,宋大人有过处理灾情的经验,二位大人又一贯廉洁清正,这事交给他们不会有错。”
这最后一句话几乎就是在明示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人一定会中饱私囊!
燕王皱眉,又看向沈渊:“你觉得如何?”
沈渊站出来行礼:“父皇,儿臣以为这件事应该交给二弟和三弟共同去办。”
裴靖安勐然转头,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沈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