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其余几个人已经睡着了,阿比盖尔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紧紧盯着头顶的床幔,最后闭上了眼睛。梦里面有很多人的叫喊,远处不知是哪里生了爆炸,她感到自己的大腿麻,前后左右都是子弹的炸裂声。一个男人怒吼着:“跟我上!”
那声音太过熟悉又太过陌生了,那个曾经温和地历史老师拿着一把步枪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在梦境中,无数个保罗正在轰鸣的大地上挣扎。
阿比盖尔颤抖着,一道风把她刮起,她太轻了——一个人在战场上的力量又有多少呢?她惊醒了,听到寝室里轻微的抽泣声,是克拉拉。她从女孩的哭泣声感受到她的恐惧和忧愁,最后,声音越来越轻,阿比盖尔翻了个身,再次睡着了。
在霍格沃兹里的日子似乎的确让阿比盖尔心情好了不少,她用了一天让自己转换成上学期一样的状态。刚开学的时候阿不思看起来很忙,阿比盖尔经常看到学生们围在他身边交谈。纽特告诉她是因为夏天麻瓜一直在打仗,今年o1s的考试成绩比去年要迟了半个月,所以阿不思不得不用他所有的空闲时间给每个学生一对一提出意见,甚至包括了不少其余学院的学生。阿比盖尔决定不去打扰过度劳累的阿不思,但是她会每天晚饭结束前偷偷溜进阿不思的办公室给他倒好热可可。阿比盖尔也注意到克拉拉脸上的忧愁,据说她的父亲也去了战场。宿舍女生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致决定多在生活中关心克拉拉。至于维戈和罗莎琳,或许因为上学期的事情,罗莎琳坚持继续每周去奥伯家里打扫卫生。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干,去打扫猎场小屋完全不会给我们再加几分。”
维戈说道,但他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去了禁林边。
罗莎琳撇了撇嘴说要是维戈以后要是继续像今天这样迟早有一天要吃苦头:“你只会把事情分为有利和无用,这个也是斯莱特林的传统吗?”
“我想可能维戈只是不喜欢喝牛乳?”
阿比盖尔笑着说,“毕竟奥伯总喜欢给我们喝这些。”
不过她更觉得维戈会更愿意骄傲地承认他自己是只孤狼。
“我只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维戈冷静地说,“但是谁说利己主义者就不想要几个朋友,做点好事了?”
“好吧,我就知道你会大大方方地承认。”
罗莎琳翻了个白眼说道。
阿比盖尔慢慢走到后面,和维戈肩并肩:“罗莎琳又被针对了?”
“准确的说是巴黎出事了。”
维戈看了阿比盖尔一眼,“前阵子来的消息,巴黎不少巫师都离开了巴黎,毕竟现在还没有完全躲避开麻瓜子弹大炮的魔法。”
“那罗莎琳的父母呢?”
阿比盖尔悄声问道。
“他们都在巴黎。”
很明显,罗莎琳听到两人的交谈,“拜托,你们的声音级清楚的好吧。”
女孩看着尴尬低头地阿比盖尔和维戈,双手叉腰。
“爸爸让米歇尔哥哥带着弟弟妹妹和妈妈一起去昂热,但是妈妈没同意,她和爸爸一起留在了巴黎。”
罗莎琳低头用脚拨弄着地上的花朵,“爸爸这几天一直想和巴黎魔法部联系,可不可以直接和麻瓜政府商谈……他说自己虽然不怎么喜欢麻瓜,但是他更加讨厌德国佬。”
维戈皱起眉头:“你爸爸是打算拉巫师们下水?”
“这不叫拉巫师下水……”
罗莎琳不自然地将脸转向一边,“实际上之前普法战争的时候德国和法国巫师就有了不少摩擦,巴黎一些巫师也同意向德国巫师的复仇说法。但是魔法部拒绝了,他们觉得麻瓜的战争还暂时波及不到巫师,但没几个人相信。”
“那简直和把整个巫师界直接暴露在麻瓜眼皮子下没什么两样。”
维戈有些生气,“这是麻瓜掀起的战争,不该让巫师也掺和进来。”
但是阿比盖尔接下来地一句话让维戈沉默了:“我想可能是因为巴黎不仅属于法国的麻瓜,同时也属于法国的巫师吧。”
而罗莎琳只是低着头,泪水从她脸颊划过:“我也写过信,想让爸爸妈妈和米歇尔哥哥一起离开巴黎。但是爸爸回信说我根本没学会格兰芬多的勇敢,他和妈妈这几天一直在为了巴黎奔波,在他们眼里我这个女儿一点都不称职。”
维戈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了罗莎琳,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
阿比盖尔轻轻抱住罗莎琳,毫无疑问,格林格拉斯夫妇对于国家的热爱让她感到尊敬,但同样的,她为罗莎琳感到了委屈和不满。“说不定你父母只是这几天太累了,我相信那封信只是个意外。而且,你一个人在霍格沃兹,自然会为在巴黎的家人担心,我都做不到你这么坚强。在我眼里,没有人能像你这么勇敢了。”
她犹豫了一会把手抚在罗莎琳的头上,阿比盖尔轻轻抚摸着好友的头顶,让罗莎琳把泪水和悲伤藏在这个拥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