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恪言愣了一下,见校嘉华直直盯着自己的右腿,他才意识到,刚刚自己想歪了,她只是想看看自己的伤处。
白恪言虽然伤得很严重,但是好在年轻,恢复得也比想象中快很多。离开维持平衡的手杖,他也能独立做很多事情,只是度慢一些而已。
可是他在和敌人搏斗的时候,身上还中了刀伤。缝合后,留下了几道狰狞的疤痕,到现在也没有消除,女孩子看见了,只会被吓到。
所以,白恪言不动声色地拒绝了。
他红着脸,站起身,绝口不提自己的腿伤,而是轻轻把校嘉华推进卫生间。“笑笑,热水我都换好了,你快去洗漱,小心水凉了。”
没有一个女人,能在大冬天,拒绝热水的诱惑。
等校嘉华拖着湿漉漉的头出来,白恪言又抽出毛巾,很自然地给她擦头。
他的动作又轻又柔,一如既往。校嘉华沉浸在他温柔的大手里,脑袋一啄一啄,渐渐睡了过去,再也不提看腿伤的事。
第二天早上,校嘉华一起床,白恪言已经带着两个小家伙,在厨房忙活了。
吃早饭的时候,校嘉华啃着杂粮窝窝头,一脸“欲求不满”
地看着他。
白恪言知道她在想什么,面上一红,却十分淡定,给校大宝和小石头各夹了一块腊肉。
校嘉华暗笑,这男人是在害羞啊,所以昨晚,死活不肯在她面前脱衣服,也不肯让她看伤口。
哼哼,等着吧,他们明晚就结婚了。到时候,还不是要被她看光光
早餐吃到一半,校老栓和校大哥拉来了一架子车的蔬菜粉条、豆干腊肉
婚宴婚宴,重点是“宴”
。这些菜品,都是全村吃席的时候用的。
很快,崔丽芬和校大嫂也领着一帮妇女、小孩,有人抬着桌椅,有人拎着蔬菜,浩浩荡荡地赶将过来。
而几乎同时,农场的几个食堂师傅也来帮忙,他们先在校家的院子里,糊了几个临时灶台。等灶台烘干,就用自带的锅碗瓢盆洗起了菜。
大家都是自来帮忙的,个个干得热火朝天。有几个胆大的媳妇儿,见新郎官腼腆,故意引他说话。白恪言招架不住,校嘉华也不帮他解围,只在旁边笑得幸灾乐祸。
校大宝没眼看,拉着小石头跑到外面,找小伙伴扔弹珠去了。
最后赶到的,是赵村长和孙支书。他们领着村子里的男人,吆五喝六,抬了两头生猪肉过来。
赵村长红光满面,对众人宣布“明天是笑笑和白同志的好日子,后天就过年了。咱们村上半年的小麦,下半年的玉米,都大丰收了,也算是双喜临门所以,我跟支书商量,杀几头猪,犒劳一下大家。也祝笑笑和白同志,新婚快乐”
今年冬天,村子有了供销社,物美价廉的棉衣供应充足,人人不挨冻,校嘉华功不可没。大伙一听又有肉吃,都兴奋地鼓起掌来。
几个人抬着猪肉进了厨房。队伍里,一个浓眉大眼,穿着军装的男青年,朝校嘉华走过来。“笑笑,我回来了。”
校嘉华愣了一下,才惊讶道“赵勇哥”
这位也真不愧是上交国家的男人。去年秋天,赵勇去当兵后,才短短一年没见,晒黑了,人瘦了,下颌线也历练出来了,整个一精神小伙。难怪校嘉华一开始没认出他。
赵勇看着校嘉华,语气惆怅“是啊,没想到你还是要结婚了。祝福”
祝福她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同志,谢谢你对我爱人的祝福。”
白恪言扶着手杖走过来,稳稳牵住了校嘉华的手。
赵勇立即找准了自己的定位,眼里是难以掩饰的落寞。
校嘉华有点心虚,暗想小白同志,你可千万别误会。
村长赵富达见气氛不妙,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急忙岔开话题“白同志,你的腿伤是怎么回事”
夫妻俩正要回答,校大宝和小石头兴冲冲跑进来,“娘,娘,外面有解放军,好多个呢”
话音刚落,几个穿制服的解放军战士,就踏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进来。
原来是郝连长、韩栋,和当地的几个公安、战士。他们身后,还跟着镇长刘三德、以及县里的一些领导。
白恪言立即向他们敬了个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