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亮出自己的高光身份,“孟组长,各位同学,做为太丰县的三八红旗手,和国棉厂厂长,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主要是为了向你们学习棉花丰产技术。
“你们才是真正的先进分子,我要感谢你们为祖国的棉纺事业,所做出的巨大贡献”
被“三八红旗手”
表扬如此伟光正的场面,瞬间唤起了知青们的信心和自豪。
当初,他们带着书本,来到南疆,立志“不占群众一分田,戈壁滩上建花园”
,可扑面而来的,更多的是繁重的劳作,和拮据的生活。
支地窝子,睡土房子,与自然环境抗争,贫瘠和饥饿是常态。
已经很久没有人,带着香喷喷的肉包子,肯定和赞美他们的价值,对他们说“孩子,你们辛苦了”
。
有几个想家的女知青,甚至偷偷抹起了眼泪。
仝其芳自内心地感动。
她红着眼睛,拿起包子,塞到年龄小的知青手里,“吃吧,孩子,这些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在场所有人,眼巴巴地看着孟建设,没人敢伸手接。“老师”
孟建设的心,狠狠被针扎了一下。
他带的学生,早就如同他的孩子。看着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样子,“要警惕糖衣炮弹”
这种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他默许地下命令“全体,原地休息二十分钟。”
“哇喔”
血气方刚的知青欢呼着,立即围住仝其芳,接过包子,狼吞虎咽起来。
有人三下五除二吞掉一个,又后悔还没记住肉味,包子就没了,因而吃第二个时,一小口一小口,格外珍惜。
孟建设不忍心再看,干脆背过身,对着满地的棉花叹气。
校嘉华走过来,见他这样,也不打招呼,拿起两个包子,直接丢进他怀里,简单粗暴。
她笑着说了一句方言“孟组长,我伲上海人,勿会拒绝群众的善意。”
吴侬软语,久违的熟悉。
孟建设愣住“校同志,你看起来不像上海人,怎么会说上海话”
关于这点,校嘉华很难向他解释。
总不能说,她上辈子出生于魔都,留学在美帝,奋斗在京城,又常年在各国出差,考察投资市场,动产、不动产遍布全球,所以会说上海话吧。
好在,万物皆可白恪言。
“呃,我丈夫的父亲、二叔二婶他们,都是上海人,所以我跟着丈夫学过一点,小虾米啦。”
因为一句方言,几个女知青走过来,围着校嘉华,主动聊起了天。
一聊才知道,原来,驻扎在南疆的农一师、农二师,大多都是由这些上海知青组成的。
当年,为了响应政策,上海甚至喊出了“第一边疆、第二返乡,第三安徽”
的口号。他们,也是这数万支边大军中的一员。
一个女知青好奇地问“校同志,既然你丈夫是半个上海人,你嫁给了他,怎么还留在太丰县呢”
校嘉华只能继续圆谎,扯了一个被家人“包办婚姻”
,带着拖油瓶,嫁给上门女婿,又被扔在农村,全靠自强自立混进县城打工的故事。
仝其芳在旁边,听得直抽嘴角。
“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太可怜了,这简直就是现实中的白毛女”
女知青拳头硬了。
校嘉华急忙解释“其实还好,我丈夫参军后,受到部队教育熏陶,不仅很尊重我,就连我这次来边疆,学习了解长绒棉,也都是他出钱支持的。”
“幸亏,你丈夫觉悟蛮高”
聊天的话题,成功被转移到了长绒棉上。
女知青指着不远处,白茫茫的一片棉田,骄傲道“你看那里,就是最好的海军一号长绒棉试验田还有那里,更新更好的新海系列也开始试验了”
“我们的长绒棉,可不是天生就有的。建国初,外国人说,南疆不了棉花,咱们兵团偏不信邪,辗转从苏联,购进了5oo克埃及长绒棉种子,经过上级科学家二十年的培育改良,才有了今天的成果”
就这样,长绒棉的培育历史,基地成果,被学生们七嘴八舌地介绍起来。
孟建设啃着烤包子,几次想阻拦,回应他的,却是学生们的抱怨。
是啊,“白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