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庆幸魏之宥以为她是烧菜才被烫伤的,可是事后想来,他是不是也不用心?都没有询问自己如何受伤的?
她一会儿因为魏之宥的敷衍感到难受,一会儿又开始为魏之宥开脱:他许是太过繁忙了,丹穴山近期事务繁多,他白天的时候不都对没有陪自己道歉吗?
离离弹着琴弦,时而轻快异常,时而又悲戚万分,一扬州行被她弹出了极为怪异的曲风。
“叮!”
她双手堪堪压住了颤动的琴弦,音乐戛然而止。
“什么时辰了?”
她问婢女。
“回夫人,已是亥时。”
婢女恭恭敬敬地回答着,似乎早就习惯魏夫人的提问,每到夜里魏夫人都会询问几时,她自然也特别留意时辰。
“书房的灯还亮着吗?”
离离问道。
“还亮着呢!”
“去书房!”
离离道,她说着便起身往外走,那婢女急急将一件石榴红的素面杭绸小袄给她披上。
书房与闺阁不过几米距离,走一会儿便到了。屋内灯火通明,离离站在门外像是在思考什么,并没有立马敲门。
那婢女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离离,离离一头乌黑长犹如黑绸缎散落在腰间,略施粉黛的面容娇艳欲滴,就算不笑,也是美艳动人,不知为何里面那位如此冷淡。。。。。。。
“你们就在这里守着!”
离离冷冷的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急忙应下,与另一位婢女无声地站在两侧。
离离没有敲门,而是径直推开了房门。
魏之宥听见声响,从一本破旧的蓝色封面的书本探出了脑袋。微蹙的眉头看得出他并不喜有人这样毫无防备地进来,这个院子原本没人,因为离离的到来,平白多了些侍从,这让魏之宥很不习惯。他一直不喜与人亲近,这是丹穴山人尽皆知的事,但是如今与离离成亲,离离少不了人伺候,很多事情他也就迁就下来。
刚想训斥来人的唐突,抬眼一看,竟是离离,一股不满也就压在腹中。
看着离离不对劲的神色,魏之宥柔声问了句:
“怎么了?”
怎么了?离离一听这句话,再也按耐不住情绪,眼眶中打着泪珠转,声音也哽咽了几分。
她快步走到书桌边,魏之宥还未站稳,她猛地一个用力扑进了魏之宥的怀中,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
魏之宥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一双手半举在空中。过了一会儿,才略显尴尬地轻轻搭在她因为抽泣而不停抖动的双肩上。
“怎么了?”
他又问道。
魏之宥的身上有股好闻的檀香味儿,离离碍于矜持成亲以来从未主动抱过魏之宥,想来这竟是两人第一次亲密接触,还是离离主动的。
她一个不周山之女,心高气傲,自是瞧不起倒贴这样的事。没曾想,如今干起自己最鄙夷的行为。
可是她不后悔,因为贴着魏之宥的胸前,她感觉到心跳的加,她对于这个温暖的胸膛贪恋不已。她再次无比坚信,自己是爱着这个男人的,她喜欢他高大的样子,沉稳内敛。
两人就这样站着好一会儿,等到那呜咽的声音小了许多直至听不见,魏之宥才轻轻地将趴在他身上的离离推开,看着她,再次问道:
“是怎么了?”
离离双眼红肿,哭得梨花带雨。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了魏之宥。魏之宥摊开信纸,看了几行,很快就明白离离的用意。
他将信重新折起来,放进信封中。
半响,他才开口道“委屈你了,让你承受这莫须有的罪名。我会亲自跟岳父解释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