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初吃着肉喝着酒,忽然问道:“这次战争是哪方动的?”
叶丰顿了顿,还是肯定的道:“是天魁神朝。”
魁哥皱了皱眉头,看向涪翁。
涪翁呵呵干笑道:“按常理来说,天魁国力衰弱,无力战争。但朝内奸臣贪官当道,那些人不可以常理度之,或出于某种私人原因,主动招惹天罡动战争,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义兴道:“涪爷,这不可能吧?奸臣难道看不清孰强孰弱?”
“看得清,他们看得比我们清。只是……权势迷人眼,财帛动人心。为巩固权势,赚取更多利益,便是赔上整个神朝,他们也不会在乎。神朝若是被天罡所灭,难过的只是百姓和皇族,对他们的影响其实不大,他们甚至可以趁战争大横财,也可投靠敌国,获得更大官位。”
陈义兴一脸恍然模样。
魁哥道:“所以奸臣贪官,毁的不仅是朝堂,更是整个天下。”
陈义兴愤然道:“我若能离开此处,必将天魁神朝的奸臣悉数杀尽!”
魁哥却道:“不能杀,就算你有机会逃走,也不能开此先河。”
陈义兴更加疑惑,便是叶丰也十分疑惑。
贪官污吏,在天罡神朝,处死是家常便饭,很常有的事情。
为什么天魁神朝就不能杀呢?
魁哥指了指自己:“他们废掉我的修为,将我扔到元晶矿坑,但至少没有对我的家人出手,也留了我的性命。这便是我们天魁神朝的底线。”
叶丰大感不可思议,这是什么扯淡的底线?
陈义兴显然也不明白缘由,他问道:“为什么?贪官污吏不该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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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哥望着上方,只幽幽的说了六个字。
“党争,不开杀戒!”
涪翁道:“忠臣为朋,奸臣为党,朋党之争,亦是朝臣之争。你诛杀君侧之奸佞,我陷害朝堂之忠良,争来争去,不出朝堂。各人留一线,既是给别人留后路,也是给自己留后路。义兴,倘若你开了杀戒,结果如何?”
结果?
陈义兴不失势还好,一旦失势,必然会遭受奸臣猛烈的报复,届时他不能护佑家族,整个陈家只怕都落不得好。
严重点甚至可能一个都活不下来。
可是小孩满腔热血,又岂会接受这样混蛋的逻辑?
“岂能因个人、家族之得失,放任奸臣贪官横行,眼看皇权旁落,百姓流离?贪官污吏,当杀,也该杀!”
陈义兴紧握小拳头,高声怒吼,然而魁哥和涪翁并不以为然。
魁哥更是直言不讳:“我可以不计较个人得失,但不能不为家族计。如魁家千年之基业,岂能毁在我的手中?”
涪翁说的则更是直接:“但见千万年的家族,何曾有千万年的朝堂?为朝堂那点事而展开家族间的死斗,不值。”
魁哥继续说道:“这中间的种种,唯有身在局中,方能看清。义兴,你该这样想,倘若当真开了杀戒,你家的罪罚,可能就不是流放而是灭杀了。”
陈义兴喝道:“可那些贪官奸臣,本就该杀!”
魁哥还在试图解释“不杀”
之道,叶丰听得意兴阑珊。
天下乌鸦一般黑,本以为天罡神朝的朝堂昏暗只是个例,现在看来,那些朝堂清明的,才是真正的个例。
叶丰闭上了眼睛,不闻,不看,不想,不言。
在这一刻,他彻底放弃了靠近朝堂的念头。
被出卖,又做了战俘,打断了阿浪为他做的安排和计划,可叶丰并没有彻底放弃,他心中仍有救国之梦想。
而今听到几人这么说,他忽然就释然了。
朝堂不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