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脸色苍白,仰起脸来,看着他。
良久,她轻声说“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余欢最终坐了孟老太爷派的车回去。
周肃尔好不容易哄了小白睡下,也未帮着祁北杨劝她;今日闹的这样不愉快,他仍旧微笑着同余欢道谢,谢谢她今天肯过来陪陪小白。
一路上,雨越下越急,车子缓慢离开小区,余欢怔怔坐在后面,忽听得前面的司机犹豫开口“南桑小姐祁先生好像追过来了。”
余欢愣了愣,她回头看,还以为是祁北杨开车过来了,但瞧见的只是一个人影,在这满天雨幕中奋力往前跑。今日雨水大,只怕出去一瞬,立刻能被浇了个透。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抖,最终仍是吩咐“请开快一些吧,我想早些回去陪爷爷。”
司机愣了愣,不敢违抗她,立刻加。
余欢重新坐回去,轻轻舒了口气。
不破不立。
她再这样心软下去,于两人都无益。
今天的雨疾风斜,司机为余欢撑着伞,不可避免的,仍有风吹进来,打湿了她的衣摆。余欢刚进了房门,就听得佣人急匆匆的禀报“南桑小姐,老爷子下午接了个电话,就开始生气一直到现在,还把自己闷在书房中,连药也不肯吃了,您去看看吧。”
余欢微怔。
孟老太爷年纪大了,血压也有些高,这都是老年人常见的毛病;但他平时倒不是多么抵抗吃药,像今天这样还是头一遭。
余欢轻轻推开书房的门。
书房中一片寂静无声,只开了一盏灯,孟老太爷背对着余欢坐在沙上,面前的茶几上散落了不少东西;余欢轻手轻脚走过去,叫了声“外公”
。
走近了,她才瞧见,茶几上的东西。
都是些贴吧、微博上的部分页面,被打印下来,还有些八卦小报的剪贴。
还未看仔细,孟老太爷拉住她的手,声音涩涩“这么久了,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余欢一惊“什么”
“祁北杨拿慈济院要挟你的事情,”
孟老太爷望着她,声音沙哑,“你就这样傻乎乎地一直被他威胁着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还拿什么东西威胁你了”
余欢眼皮跳了一下。
孟老太爷抓住她的手用了力气,捏的她手腕疼,而余欢摇了摇头“只有慈济院不过,先前我同他在一起是自愿的。”
一码归一码,她再怎么想脱离祁北杨,也不会往他身上泼脏水。
“委屈你了,”
孟老太爷说,“我已经打电话给了你舅舅,他今晚就会回国。”
余欢不解他的意思“怎么”
“我们孟家的女儿,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孟老太爷一字一顿开口,“也得叫他明白这个道理。”
“还有,”
孟老太爷的手轻轻点了点茶几上的这些东西,冷不丁又问余欢,“你知不知道余希是谁”
“这么个家伙,处心积虑拍了这么久的照片,时刻关注着这些,收集,怕也是个心有所图的,”
孟老太爷冷笑,“桑桑,先前欺负过你的人,外公替你一一都教训回来。”
今日祁北杨回来的时候,忠伯吓了一跳。
他全身上下都是的,宛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水鬼,满面阴沉,瞧着就叫人心惊。
晚饭也没有吃,直接回了卧室,宋特助有事情找他,打电话过来无人接听;忠伯担心他出了什么意外,违背规矩,踏进了卧室。
一进去就愣住了,祁北杨半躺在沙中,湿衣服也没有换,高大的身躯蜷缩着,瞧起来倒有些可怜。
忠伯一摸,他额头滚烫,吓的赶紧叫了医生来;医生匆匆赶到,量体温,兑药水,忙的不可开交。
生病了的他异常脆弱,翻来覆去,只念着一个名字。
桑桑。
这样的情形,令忠伯不由得想起当初车祸过后他的模样来。
也是这般,颓唐不已,往日那个无坚不摧的祁北杨,在这个时候瞧起来像极了孩子。
医生说,他近些时日劳累过度,休息不足,再加上淋雨受了寒,最近流感肆虐,不甚就中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