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一看,展昭不知何时停了步,垂首站立未能清楚他面上表情,但见握着巨阙鞘身的手微微颤抖,手背兀现条条青筋。
和祥蓝衣此刻散出骇人的森息,瞬令附近阳春暖意骤降如冬,来往行人纷纷绕道回避,便连白玉堂亦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一只温顺的猫儿,任你平日如何糊弄它,它亦不会跟你计较。
但若一不小心,踩了猫儿尾巴,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利爪尖牙,可是六亲不认的狠啊!
白玉堂现下觉得,他好像真的踩到一只猫儿的尾巴了。
可是,适才匆匆从酒坊出来。
……
画影忘拿了!!
3
秦淮河岸,见两名俊雅不凡的男子对峙而立。
风起,扬袖。
明明是荡漾水边,竟有大漠潇潇,鹰唳斗前之象。
白玉堂五指稍稍抓握,缺剑在手确是不便,但亦不见得必败无疑。眼神一凝,手中扇子慢慢折叠,扇柄击拍掌心:“上次酒坊后院一斗,尚未分出胜负。今日正好,咱们就再来上一场见个高下!”
“奉陪。”
展昭剑交左手,侧身而屹缓抬臂,翻掌劲力起风声。
龙争虎斗,一瞬即动。
“玉堂!!”
忽闻得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
展昭如梦乍醒,方才察觉自己身在大街之上,一时意气,险些就跟白玉堂当街斗殴,二人功力相当,若有不慎即会伤及无辜途人,此举实在有欠考虑。
有人相唤,想必是故友,白玉堂亦即敛去斗意,若是让干娘知道他跟展昭打架,只怕这江宁酒坊大门也就不用再出了。
二人各有所想,紧绷之气早已弥消无踪。
侧头看去,只见唤者乃一名妙龄女子,其貌端庄秀丽,乌发挽云髻,身着黄罗银泥长裙,甚有富家少奶奶的派头。
白玉堂心中一兀,一时倒想不起她是何许人也。
那女子神情激动,眼中泪光闪闪,若非碍于人前,早已是泪湿桃腮。注意到白玉堂面上恍惚神情,她连忙问道:“玉堂,你……你不记得我了?”
“这……”
纵是刨空记忆,他还是想不起来,不禁转头看了看展昭。
平日花丛风流也就罢了,这会竟然连妇道人家亦不放过?!展昭本就有气,现下可更是心恼,瞥他一眼,视线带话:自己的风流帐,自己处理。
白玉堂翻翻白眼,他是无辜的啊!
这时,一名富家公子带着几名随从匆匆赶了过来。
“秋娘,你怎么忽然跑开了?”
女子连忙敛去失态,回头向那公子微微一笑,道:“相公莫怪,适才秋娘忽然见到一位故交,一时心急过来相见,因而未及唤上相公。”
“故交?”
他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是他们吗?”
“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