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才跨出两步,后背传来刺耳的嚷喊声“你们俩个给我站住,还想逃!”
站在门口接应处的侍应急得直跺脚,这时竟慌了神,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快步上前弓腰陪笑着道“陈局长,实在不好意思,这丫头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请您原谅!”
“原谅?”
那陈局长脸色骤变,一脚就踩到接应的肩膀上,瞬间就给踢了出去。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种地放还能轮得到你来说情?”
晃眼间,站在边上的俩人都给惊呆住了,大气都不敢喘,人也不敢上前去扶搀。
“先生,对不起!刚才是我一直按响着铃,打扰到您了,真的对不起!”
混乱中,书言跨步上前忙赔不是。
澄澈的声音,优美而回转,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引起的错觉。就在这吵杂的走廊处,他竟感觉听到了一股空灵的回声。
见到书言,陈局长毫不掩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惊艳之色,瞪圆着双眼,紧紧的打量着她,粗声粗气道“你们何经理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呀?竟将全场最漂亮的用来送酒。”
“进来。”
说着就上手去硬拉着她。
书言瞬间慌了心神,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便被那人拉至门口处,他身上有着浓郁的酒精气味,熏得书言想吐,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先生,请您放手!放手!”
这喝醉了的人仿佛有股蛮劲,无论她如何使力,总归是徒劳,就这样很快的便被拉进了包厢里面。
那接应见情况不妙,连滚带爬地就往经理办公室冲去。
“美人,来来来,快进来赔爷喝杯酒……”
突如其来的出现,吸引住了全场人的目光,包厢的男男女女全刷刷地向他们望了来。
长型沙上坐着的男人们都穿着一整套西装服,似乎是刚谈完公事直接来这里消遣的,女人们则化着精致的妆容,穿戴性感地候在一旁,逢场作戏陪酒谈笑。沙的前端是一个线型流畅,轮廓低矮的大理石茶几,上面摆满了各种精美的食物与华贵的酒。再前端就是一个巨大的舞厅,大概有十来个穿着性感改良版汉服的女人,手执团扇在翩跹起舞,有时跳着跳着便嬉笑欢愉间坐到了男人们的腿边上,谄媚而忘我地竟吻了起来。再远一点的侧边副舞厅上,又是几个男男女女陶醉而投入地歌唱着,身贴着身在激烈的扭动旋转,甚是流连忘返回味无穷。宽阔的天花板上巨型的水晶灯萦绕闪烁着整个包间,给人一种醉生梦死的割裂感。
“陈局,这是……”
做在最后边的男人先开了口。
“刚刚我不是说要到外面捉那个不停按铃的吗?还以为是个小鬼,没想到竟是个大美人,你说这何经理是故意跟我们开玩笑,还是看不起我们,这么美的人竟然叫她在外面送酒,我能不怜香惜玉吗。”
说着便嚎啕大笑地拉着书言直往沙上拽去。
进来的书言被夜场里五光十色的彩灯给照射的更加头晕目眩,嘈杂中似乎感觉到右侧边的折叠沙处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住她,顺着感觉瞥了过去,那人头修剪得极短,竟然是前几天在马路边上,开车溅到她一身的男人,他一个人阴郁的坐在单人式的沙上,周围的热闹似乎与他毫不相关,边上也没有其他女人陪伴着,就这样目无表情地盯住了她。
须臾之间,那男人似乎沉思了片刻,眸目中忽然闪显出一道冷光,随即放下翘起着的脚,直了直挺背脊,轻而慢的拍打着衣服上的褶皱,而后伫立站直了身,阔步来至她跟前,手掌一探,霎时将书言整个下巴给拎了起来。
“嘶——”
书言吃痛,被硬抬起的小脸就这样压迫般地撞上了男人冷漠而绝情的眼神。
“原来我们江总认识这个美人。”
边上的陈局长以为是江鹤年看上的人,迅拉着旁边的小姐退到沙的另一边。
“我还以为你骨头有多硬,多清高?原来也只不过是在这里陪酒的下三滥!”
男人轻视的目光犹如一把锐利的刀锋,一刀一刀慢条斯理地凌迟着她,书言瞬间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而后蓦地反手一个用力扯开了男人宽厚而有力的手掌,不过碍于自己此时的身份,书言并不敢多言。
江鹤年也不来气,闲情逸致地好生打量着她,见她一直低头不语,愈来了兴趣,前几天还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今天见到他却连话都不敢说了。
想到着,他不禁唇角微勾,随即便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