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夏夏子,你太会说话了,我真的爱了。”
玲子乐了,高兴之余不忘问:“大学毕业后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有什么感触吗?”
“感触?不是说好庆祝的吗,怎么又谈感触。”
陈知夏脱掉鞋子,将双脚插进沙滩里,感受沙子的磨砂给肌肤传递阵阵清凉。
玲子也脱了鞋子,挖了一个浅浅的坑,将双脚插进去,一边给脚丫子埋土一边说:“还记得读大学的时候吗,那天下着大雨,我们在江边的亭子躲雨,你说,你毕业了要当大老板,我说我毕业了要造福一方。那时候我们根本看不上几千的待遇,开口就是大平层,月入几万,哈哈哈。”
“嘻嘻。”
想起那些单纯的片段,陈知夏抱着膝盖呵呵笑:“那时候真的很美好。”
那时候对未来满怀希望。
两人笑着,玲子继续说:“还记得小学时候老师提问,你的梦想是什么吗?”
陈知夏:“记得。”
玲子看着江中的波光粼粼,带着美好怀念过去:“小时候真有趣,小学的时候看完奥特曼老想着我要拯救世界,高中的时候发现奥特曼不现实又改变了主意,我想当医学家研究药物治疗病人,到大学的时候我看了警察剧,又想当气质的女警察为社会做奉献,那时候真是会做梦。”
陈知夏静静地看着江中两人的倒影,脸在水里晃晃荡荡,仿佛一下子回到青春时代,老师在讲台上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陈知夏将手举得高高的喊:“老师,我长大了要当女企业家,我要让我妈一个星期只上三天班。”
台下哄然大笑,老师也笑了。那天仿佛就在眼前,那样的美好和纯真。
陈知夏沉浸在回忆中,脸上挂着怀恋的笑意。一旁的玲子突然抹了抹眼角,低落的呢喃:“可惜的是,我总是想拯救世界,直到现在才发现,需要被世界拯救的人是我。”
玲子说话的尾音很低很低,就像低进了土里不见了踪影,抬头失神望着月亮,月光映照在侧脸,莫名的忧伤。
陈知夏伸手环住玲子的腰,试图给她最热的温度。
手刚环了过去,玲子的眼泪突然吧嗒的落下来,在黑暗的灯光里,在眼窝处晶莹璀璨。
陈知夏吓了一跳:“怎么了,好好的人,怎么就哭了?”
突来的狂风吹乱了玲子的雪纺上衣,她泪眼朦胧,抽泣的说:“你说说,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小学六年学啊学,初中三年学啊学,高中埋在书堆里奋战,大学挑灯熬夜怕挂科,好不容易熬到了毕业。到头来,干了只需要初中学历就可以入门的销售工作,呵呵,真的令人难过。”
她放弃了苦读多年的专业,笑容依然掩盖不住心中的落寞。
是啊。
确实令人难过。
做了那么多功课,做了那么多准备,幻想过很多很多美好的工作画面,最后,到和家一样大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做公司。
从少女时期满怀期待,到像蒲公英一样随风流浪,带着不情愿却只能随遇而安。
想起自己也妥协了,陈知夏泪水啪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