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知道。」我勾了勾唇,「我甚至替他加大了那毒的份量。」
父皇待我极好,却是因为我是母后女儿,更是因为我长得实在像极了她。
可我母后终其一生,都不曾出过这座牢笼,不曾再见过所爱所念之人一面。
深宫困了我母后一辈子,是父皇害了她。
「我恨我父皇所为,于你更是。」
崔子山看着我,身下猛地一顶,我被撞得皱了眉,声音忍耐却还是从口中溢出。
他笑着吻过我的锁骨:「无妨,臣若是死在公主手中,亦是心甘情愿。」
此后崔子山夜夜宿在我宫中,奇珍异宝源源送来,他后宫里的嫔妃终于按捺不住找上了我。
侍卫碍于她的身份不好阻拦,便被她们硬闯了进来。
「放肆!见了我们娘娘还不下跪行礼!」一宫女朝着我颐气指使,她旁边的女子背脊挺直仰首看我,水色的宫装乃是妃位规制。
「呵。」我懒懒的抬眼,认出了她是从前某个大臣的女儿,「我扶聆向来都是受人跪拜,竟还从未有人让我下跪行礼的。方兰时,你说呢?」
她有些惊于我竟还记得她,也或许是想起来以前巴结讨好我的样子,脸色瞬间起了变化,底气不足的强撑着面子:「如今我已身居妃位,你自然该跪我!」
「要本宫跪你?」我冷笑,「崔子山我亦不曾放在眼里,区区一个妃位,本宫的礼你可受不起!」
方兰时惊怒道:「你岂可直呼皇上名讳!」
她气急了,指着我说:「旧朝已亡,你如今已不再是公主!」
我抬手便扇了她一巴掌,在她满目惊怒中道:「滚出去。」
侍卫连忙将她拉出去,我拿了方锦帕细细地擦着手,看着她:「方兰时,你若惜命,便别再来招惹我。」
崔子山退朝后来了我宫中,明黄的龙袍还未来得及换,揉着我的手腕说:「公主何必亲自动手,仔细伤到了。臣已经给予她重罚,再不会来碍公主的眼。」
我冷了声:「若非你将我囚在这宫里,旁人何敢前来折辱我。」
他讨好般的哄着我笑:「公主莫气,今后皇宫何处公主皆去得。」
「崔子山,我是否还得谢过你的恩典?」我眉眼讽刺,视他皆仇。
「公主自小生在皇宫,何处去不得?臣之所言何是恩赐?」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镯子套在我的手上,成色极好只怕价值连城,方蹙着眉看我,「臣只是怕公主离开臣。」
崔子山拉了我的手看向窗外:「葱木蝉鸣,公主也该多四处走走散散心。」
我低下头,不再言语。
总归我能出去了。
在我第三天去转御花园的时候,便有一名宫女突然朝着我下跪哭求,这番我却是没有想到的。
「娘娘仁心,求您救救奴婢,娘娘……公主,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侍卫连忙上前把她拉了下去,跪下来请罪:「
臣等有罪,让慎刑司的罪婢惊扰了娘娘。」
我看着那名被拖走的宫女,心里却想着她陡然转变的称呼,以及最后的那两句话。
回想着她的样貌,似是有些眼熟。
「那宫女从前是哪个宫的?」我问侍卫。
却见这些侍卫面色为难,犹豫着看了看对方。
我微微提声,冷哼道:「即便你们此刻不说,事后我也能知晓。」
「回娘娘,这宫女原是在浮华宫当差的。」
浮华宫,那里原来住着的乃是太子哥哥的生母,俞贵妃。
我心下几转,回了宫。
晚间的时候,崔子山唤宫人端了一碗药,靠近时我才闻到里面除了旁的还有股浓浓的姜味。
「公主月信将至,臣让太医调配了此药,能让公主在那时腹痛减缓。」他拿过药,舀了一勺细细的吹着,递到我嘴边,微微一笑,「公主放心,不苦。臣知公主不喜苦味,因而让太医加了蜂蜜调制。」
「崔子山,这些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我盯着他,满眼疑虑。
「臣对公主,可谓潜精研思。」他笑着道,又舀了一勺要喂予我。
我皱眉端过碗,一口气喝尽。
崔子山见碗底空空,不经爽朗大笑。
我只是疲于与他周旋,更是怕他再耍什么花招。
「臣听宫人说起公主近日喜食石榴,臣已让人移植了几棵种下,还有公主一直喜欢的樱桃,来年便可结果了。」崔子山一边说着一边抱起我走向了床榻。
察觉到我身体渐疆,他温声说道:「臣于公主虽然贪欢,却也不会不顾及公主的身体,这段时日臣都不会碰你,公主安心睡吧。」
我闻言松了一口气,手心却仍起了一层薄汗,怕他察觉,便说起了近日的事情:「今日在御花园时,见到了一个从前侍奉俞贵妃的宫女。」
「哦?」他语气并不惊讶。
自然,只要与我相关,宫里这么多监视我的人,必然会告知于他。
我忍着心底的厌恶,继续道:「太子哥哥对我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