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漾不得不往后仰去,直到鼻尖附近的那一股芬芳酒味儿愈浓郁。
他脑袋昏昏沉沉,被凌意舶很没礼貌地直接翻了个面,下一秒,滚烫又熟悉的身躯从身后环抱住他。
为了保证在岗状态,楚漾每天对自身饮食要求都非常严格,要不是他清楚自己吃了什么,他一定会怀疑是不是有人趁他不设防下了什么迷药,不然他怎么会头晕目眩到这个地步?
他的确是对酒精不耐受,可还不至于到这个闻一会儿就手脚软的田地。
凌意舶力道强硬地贴着他,俯下身讲话的动作很克制。
那张才叼过一枚樱桃的嘴唇摩挲着楚漾的侧脸,头顶龙舌兰的气味几乎穿破酒瓶瓶身。
“你看看,你看看……”
“看什么,”
凌意舶充耳不闻,像听不见他说的话,没分半点儿注意力在看什么上,双臂收紧,一双眼宛如干涸地,死盯着楚漾敞开的衬衫领口往下视其为水源,“看你故意把纽扣解开了一,二——三颗吗?”
他竟然还慢条斯理地在数。
他竟然真就毫无顾忌地往里窥探着。
见楚漾憋着一股气儿不答话,眼睫颤动,脖颈连着肩背那一片全部湿透了,汗涔涔的。
凌意舶突然喜欢上这种黏腻的触感,眯起眼,说出的话是即将要把楚漾激怒的混蛋:“看什么,说啊,楚漾,下次我一定要在酒窖这里安一面镜子,让你看看你是怎么用一颗樱桃勾引我的,啊?”
楚漾听着,急促地闷哼一声,觉得凌意舶这会儿有点疯。
“不是……”
楚漾一向平稳清冷的嗓音被堪堪磨得骤然变调,尾音抬高:“看看酒瓶是不是没拧紧啊!”
“我就没舍得喝过,”
凌意舶的耳朵在楚漾看不见的角度红烫,嘴上仍然是不饶人,“上次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是说了要留给你闻闻吗?”
凌意舶又习惯性地用这种连续问句来和他说话,楚漾应当是要在这种情况下迅做出反应的。
但他此时一句话说不出来,平时在大脑中宛如机械设定的反应卡了壳,只觉得头重脚轻,往前一栽,双腿软,整个人趴到酒柜上。
“楚漾?”
他只记得在快晕过去的前一秒,凌意舶喊了他一声。
随后他安稳地落到一个过于舒适的怀抱中。
也顾不上什么主雇关系了,楚漾顺势靠在凌意舶胸膛前,呼吸软,皱着眉,口吻中净是恼火:“我可能,我可能有点烧。”
他说完准备要按下耳麦信号,想叫陈迦礼他们下来扶自己回房间。
凌意舶伸手挪开了他的耳麦,面色不悦:“不用叫他们来。”
楚漾头昏,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我抱你。”
凌意舶不等他回话,做了主,就着让楚漾依靠在怀中的姿势,手腕绕过楚漾的膝盖下方,毫不费力地把人抱着站起身。
随后的场景,浑浑噩噩,像梦境又像真实。
楚漾感觉身上披了件很薄的外套,应该是凌意舶的衣服。
那股浓郁的酒香越来越淡,上楼梯时凌意舶的身体难免摇晃不稳,楚漾就抓住他的衣襟,紧闭着眼,抽不出一点力气来看看凌意舶现在的模样。
哗啦。
一抔冷水浇在脸上。
楚漾双手撑在洗手台前,喘口气,抬眼望向镜子中的自己。
苍白,沉静,眉眼间的精气神与往日并无什么不同。
楚漾再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分析自己昨晚的异常表现,双眼微微睁大,下意识抬手往后一摸——
摸向自己早就已经在三年前处理干净的后颈。
他用指腹,往本该有腺体的地方按了按。